许愿皱眉，莫名的又生气又难受，她有些烦躁的揪了揪衣角，想了半天才道，“这是你们大人的意思？”

云栖硬着头皮点点头，他也不明白自家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哪有送礼物这样送的。

许愿也不计较那么多，脸上依然保持着笑容，“好啊，让他有空陪我一起去挑，这些太少了，不够。”

云栖欲言又止，“可是……大人最近都很忙。”

许愿耐心极好，抓起我盘中切好的苹果块，扔进嘴里嚼得嘎吱响，平静道，“那就等他忙完了去。”

云栖不敢说话了。

……

夜色凝重，各项急救仪器在白炽灯下透出冰凉的光，房间中无人说话，只有药剂瓶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冰凉的手术刀划破皮肤，把身上的腐肉切掉再缝合，处理完几乎已经是血肉淋漓，男人依然面无表情，唯独等刀刃滑到尾巴时，他神色紧张起来。

林多克以为弄疼了他，“大人？是需要补上麻醉剂吗？”

对于一个精神体强大的兽人，身体受到创伤时，麻醉的使用会促使敏感度衰退，所以大部分军人都会选择直接手术，拒绝使用麻醉。

自家大人从来也都是这样，林多克已经习惯拿起消毒过的手术刀就开始操作，没想到还会有被叫停的时候。

封离盯着尾巴中部被微型弹射中的位置，伤口周缘血液已经变黑干涸，三片鳞甲破裂，翻折扎进了血肉里。

很直观的，如果要挖它出来，这三片鳞甲都得割除。

他薄唇抿了抿，犹豫道：“有没有配促进鳞片生长的药？”

林多克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拿着手术刀不敢动，封离直接拧起眉头，“很丑。”

尾巴她很喜欢摸，变丑了，就不会喜欢了。

林多克震惊了两三秒，想到什么忽然反应过来，连忙道：“有！前段时间刚配了三款，已经临床实验过，效果都还不错，一个月内保证恢复如初。”

说起这个他还挺自豪的，毕竟这份药他已经配置、试验走完了所有流程，完全可以拿出去申请专利了。

“不好。”封离语气凉薄，甚至带着浓重的威胁，“药剂必须缩短时效，控制在一周之内。”

林多克：“……是。”

等基础的伤口处理完，会进入一段眩晕期，最好的办法是静养，林多克张嘴刚要劝诫，人已经穿好衣服往外面走去了。

不用猜也知道去找谁。

他摇摇头，只好去改进生甲剂。

云栖把发射台交给封离的时候，总感觉他状态不太好，关心了几句也没再多说。

封离来步回到了自己的小房间，只开了一盏小橘灯，然后躲在黑暗中借着光把许愿生日整个过程回放看一遍又一遍。

她果然喜欢毛茸茸又乖巧的幼崽，摸了三下其中一个头顶竖着呆毛的金毛幼崽的耳朵，还给一个尾巴很蓬松的狼人幼崽系上来彩带……对每个人都笑得那样开心。

少年冰蓝色眸子暗了暗，翻天的嫉妒简直要让他发狂，他委屈地抚摸左手腕骨处的红绳，等情绪平稳许多了再继续看。

红绳已经掉了颜色，也起了毛边，他想过要摘下来好好保存着的，但这是她亲手给他戴上的，摘下来就不一定再会有了。

姐姐那么讨厌他，想起曾经为他求过平安，肯定后悔极了。

心底泛起密密麻麻的刺痛，比后背肩胛处和中尾处的伤口还要让人难以忍受，他无奈地在心脏处按了按，先妥帖地保存好没看完的视频，转为去窥探许愿的生日愿望。

如果愿望实现，姐姐会不会就不那么讨厌他了。

封离这样想着，对着光脑点了几下，轻松破解发射塔密码，整个过程，他甚至嘴角都是微微扬起的。

等看到内容，少年瞬间僵住。

【想回家抱抱爸爸妈妈，想和小班一起做好吃的，然后躺平晒太阳什么都不想，还……】

她一年一次，最重要的生日愿望，是回家。

封离眼睫颤了颤，慌张地打开星系图鉴，寻找许愿可能来自的星球。

可是这么久了，许愿从来没有说过她来自哪里，他根本就不知道，也无从下手，就算翻烂了导航也完成不了这个愿望。

迟疑一秒的功夫，封离的光脑突然跳转，变成了实时监控画面。

漆黑朦胧的画面中，少女靠坐在床边软垫上，像从前和他坐在一起那样，透过落地窗在仰望着外面。

许愿看起来像是睡着了，她蜷缩成一团，长长的睫毛在眼睑投下淡灰色阴影，但其实没有，因为下一秒，她抬手似乎擦了眼泪。

他抿着薄唇，心脏剧烈地收缩，像被人扼住了一般喘不过气来。

【她回不了家，全都是因为你破坏了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