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
甘不为一声猛喝,也不知使得是否是一种“吼功”,他一身斗气似从口而喷,隐隐似发出了“砰”第一声,响如炮仗!
沈闲只觉迎面一股劲风猎猎,且这斗气当中力量雄浑,但丝毫不带灭杀之力,仿佛甘不为虽怒,却没有要将沈闲至于死地的想法!
只这一声暴喝,沈闲便已然感觉到这甘不为修为不低,少说也是个武极境界的高手,当下一时没有防备其之吼功,只得侧身而退。
在沈闲心头,这一退无非是权宜之计,可看在旁人眼中,却是他过于托大,竟打算以武师修为闯过重兵的把守、刺杀一国皇帝,而又生生被甘不为一声喝退,实在不自量力!
甘不为心里也有这等想法,只是他身为禁卫军统领,脑子总不会和一般武夫一样不显灵光,既能在这深宫禁地得皇帝赏识、统领禁卫亲兵,怎说也不会小了见识!
他不觉奇怪,既然沈闲能悄无声息地潜入皇宫内院,实力当不止武师这般简单,又怎生会被方才他那丝毫不带杀机的一吼给喝退呢?
果不其然,还未等他想到什么结果,那方刚刚站定的沈闲,身体之中立刻暴出强横的金色斗气!
这股斗气气劲之强,直让甘不为感觉“此生未见”,竟被激起了武者好斗之心,不觉露出狰狞的惊喜!
就连在一旁一直表现平和的纪未然,感受到沈闲斗气的精炼,也都轻轻地惊疑了一声。
仅凭方才一吼,沈闲就知甘不为极不容易应付,便没想有所保留。
当下斗气运转到达极致,同时将所学数种武功统统使将出来,一时那金光变作一件游动闪耀的霓裳,紧贴在沈闲身体之上,其之背后还隐隐有一道三丈高的虚影,看上去极像是佛魔二家当中的法相,可又并没有完全显露出来。
不懂法相之威和个中要领的修习之人,自不晓得沈闲这一件金色“法衣”的厉害,还以为是他修为不到家,没有凝练出法相来!
可甘不为是武极境界的高手,又是皇宫内的统领,眼界自要高些。
当下他那狰狞邪煞的笑容又浓郁几分,恶恶说道:“金陀宗《如来金身经》、罗阳宗魔神尊像,此两种冠绝天下的神功所成法相我都见识过,却从未想到,这光靠斗气、观想所宁凝练的法相竟还有这等演化!”
沈闲马步一开,双手化拳齐腰,架势摆好,扬声说道:“这只是我突发奇想,借佛家经文加持之法,化法相为‘衣’凭依在身,说起来也不是什么高深的法门,入不得高手的法眼!”
甘不为笑道:“阁下太过自谦!我虽不懂法相凝练之法门,但武学均有相通之处,自也知道要将斗气与精神凝练成三丈法相有多困难!更别说阁下又反其道而行之,将凝练成的法相再以精炼,只变作一件贴身的金纱薄衣。单只这凝练、精炼的难度,便不亚于任何一本旷世神功!如此,阁下看起来虽只有武师之境,但有此神通相助,已然不受境界之限,倒激起了我武人的战意!嘿嘿嘿,就让我来试试你这精炼成衣后的法相,究竟是何种威力!”
甘不为说着,“砰”一声原地疾走,电光般就到了沈闲跟前!
他也不拔腰间造型奇特的阔刀,只以拳脚为武器,对着沈闲迎面狂打!
沈闲暗暗咬紧牙关,自知甘不为这每拳每脚之力,足足有千万之马力,倘若放置开阔山川平野,一招一式都足以崩山裂地,其武极之威毫不保留,全全施展而出!
沈闲单以佛之斗气、佛家法相化为纱衣披身,暗中又以《金龙功》相佐,提升数个层次的功力。
可便在他二人拳脚相交之际,沈闲明显感觉到甘不为劲力奇重,如若比喻,沈闲之拳若是成汹涌海浪,那甘不为之劲就是坠落之陨星,正是激发海浪成汹涌之势的“元凶”!
“这人武功着实奇怪,若说凶煞,却也不及魔道神通。但这劲力越打越是凶猛无匹,且还会随我功力斗气延长而提升!本来只以这法相金身之力就难以抗衡,除非能同时使出魔神法相化衣加持,触发阴阳之力,再增强几分实力!只是如今之我能力不及……”
沈闲微微错神,几个交手便知不敌,本想且战且退,可猛然之间一滴雨珠从他眼前滑落。
原来是方才无端聚集起的黑云,终变成了雨云。
沈闲没来由心头一怔,竟完全没有在意甘不为那磅薄的一拳狠狠打在他的身上!
他只是在脑海里,想起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