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漆天宫九龙椅,皇袍加身是登基!”
岳无浊终于神色动容,眉宇间再难掩盖深深的惊讶。喃喃说这一句,眼前便浮现起一种异象,当即如堕幻境、迷失自我,就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在一旁的岳英,本该是指挥岳家亲兵和府中卫兵制服沈闲,忽见得岳无浊愣神,不禁朝他目光处看去,竟也看见微笑着的郑泰,脑子里猛地窜起诡异景象,也给惊呆!
沈闲发觉岳无浊、岳英二人的异样,当下已然晓得是怎么回事。而他携郑泰来岳家府邸面见岳王,正是怀着这种打算。
乍见他暗中运了一股斗气,借胸前乾龙八图之力,轻轻往郑泰后背一拍!
“吼!”
一声龙吟动九天,可却偏偏似在这厅堂中回响!
岳无浊和岳英听得这一声,才猛地从那异象中回神。
沈闲赶紧上前一步,对岳无浊抱拳说道:“在下并无欺骗,想必方才岳王应该瞧出些端倪了吧?”
岳英看向郑泰,神色依旧有些怔怔。
而岳无浊又恢复了往日世家之主的风采,只是未再动怒,转而一边打量郑泰,一边悠悠坐下。
旋即他轻轻一挥手,示意手下人都退开,然后才说道:“云国,云之国,形散不聚,是为自由!可一旦聚集,便呼风唤雨、令乾坤动容!原来如此……他说的是这个意思……”
沈闲等人听得岳无浊自言自语,全摸不着什么头脑,但也不敢发问,只得等他回神过来。
岳无浊又转向郑泰,虽然脸上仍旧没有表情,可能感觉到浑身气息要比之前要平和不少。
他问道:“你只不过是个十岁小娃,有何能耐作为一国之君,且号令群雄征伐天下?”
郑泰不忘礼节,对岳无浊拱了拱手,但又有些孩子气,吐了吐舌头先是嘀咕道:“我今年虚岁都十四了,我蜀卫国皇亲国戚的子女,到了这个年纪大都婚配……”
而后正了正神色,才回答岳王的话:“能耐不敢说有多大,但诸君拥护,怕自有高人一等的地方。我年纪是小,可自从蜀卫国出来,于州郡辗转、江湖游荡,世间冷暖不说尝遍,最少也懂得其中道理。与镇宇王相比,我有豪侠之志、豪侠之情,但却没有君王可尊,因为我就是君王,自不会受大志所限。如又要说杀伐决断……我虽不喜欢杀戮,也不喜欢争斗,但疾恶如仇,信天地正气,不然也不会手刃莫非常登上望天帮帮主之位!如今得诸君拥护成云国少帅,实为一国之君,一该遵循古礼,二该顺应天道,三该为男儿本性,在这新开的乱世当中,与诸君共勉,成就丰功伟业!”
郑泰负手而立,嘴角虽带玩笑,却不轻薄。身姿挺拔,即便个头还未长成,却给人高大威武之感!
众人听得他慷概陈词,一时间通通眼花,仿佛看见这个十来岁的小少年,一瞬间披上龙袍、戴上帝冠,活脱脱真命天子!
“口若悬河,当属顽劣!”岳无浊不为所动,他又问道,“我知你身旁有天下帝王都欲争抢的神武四大公子其中之一,方才那番豪言壮语,可是他教与你说?”
郑泰笑道:“是也是,不是也不是。岳王只看我为一十来岁小娃,便不信任,即使我说是,也当认为不是。可我若说不是,虽迎合岳王,却又与事实相违,也显示出我为君王的虚伪懦弱。如此,无法回答。”
“伶牙俐齿,倒有智慧。”岳无浊似作评论,旋即又问,“假如我岳家愿与你结下善缘,尊你为君,你要如何安置我这世家?将来若是你有幸得成大业,但终归受我世家之恩,总该封赏,可我世家之力强大,自会威胁你的帝位,到时你再行分封,岂不走上与神武大帝同样道路?届时分封王群雄割据,天下又会分裂,那你建立的基业,又有什么用处?”
郑泰想了想说道:“人心不齐,心思各异,自古以来都是如此,就算是九天的神明也不可将人的心统一了。只是纵有此异,但天地正气无不是人心思贤,倘若尊民爱民敬民,处处以民为先,超越历代先贤,得民心自得天下!如此,就算日后岳王真有割据之心,可天下民心已归向我云国,又何惧你世家力量强大?因为届时,我已比你更加强大!”
众人听得热血沸腾,就连岳英、岳勇都心惊不已,不觉暗暗赞叹郑泰是个奇人,有当年神武大帝之风采!
岳无浊还是面无表情,但身上的气息又平和了几分。他看了看沈闲,悠悠说道:“你说得对,这天下相争、世家择主,无非是一种赌博,赌的,也就是一个更好的未来!”
说着,忽地又转向岳英,且说道:“去唤你母亲出来吧!”
岳英应诺一声,便退去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