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老人怒发冲冠,拂袖而去,季景星有些茫然失措,目光缓缓转向叶柔然。
“这”季景星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忧虑,“这不会有事吧?”
叶柔然的神色却异常淡定,她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没事。前辈这么做,其实是有意将你是他徒弟的身份公之于众。此后,你若继续在江湖中闯荡,也不必担心被人欺负了。”
她的声音平静而温和,仿佛一股清泉,抚平了季景星内心的不安。
季景星听了,心中释然了许多,但仍有一丝疑惑萦绕心头。他凝视着叶柔然,试图从她的眼神中找到更多的答案。
叶柔然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她轻轻拍了拍季景星的肩膀,安慰道:“你不必过于担忧,前辈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你只需记住,你是他的徒弟,你被欺负了,他脸上也无光。”
“可是,天辰山庄的少庄主并不知道我是师父的徒弟。再来,外面流传的也是万花神医要雪草,并非是我。”季景星还是觉得不对。
叶柔然笑了笑说:“所以,你只是一个理由而已,前辈真正要做的,是为了制止江湖上的这种风气。你想想,若是人人都如此,以后万花神医想要什么草药,只要她没有,其他人是不是都可以以此为要挟?那你让万花神医该怎么治病救人?”
季景星恍然,“原来如此。我倒是没想到这一层。”
叶柔然继续说:“万花神医治病救人的诊金本就因人而异。一般的江湖中人其实都没什么银钱,除了有各自门派的,其他江湖中人基本上都是自己调息,除非实在撑不住了,一般是不会找大夫的。所以万花神医就很必要。因为万花神医给江湖中人看病,一般会在他们好了之后,要求他们去剿匪,或是去抓通缉令上的犯人。”
季景星愣了愣,回想起了自己曾经听到过的一个消息,忙问:“我曾经听说过,金陵城的知府经常能莫名其妙收到通缉榜上的犯人的首级,可是因为这个?”
叶柔然笑着点了点头,“就是因为这个。”
卫知凑了过来,“那当年在塞北作恶多年的马贼一夜间被灭,也是因为万花神医?”
叶柔然想了想说:“好像是的。”
季景星却有些疑惑,“通缉榜上的犯人分布在五湖四海,为什么那些江湖中人一定要给送到金陵呢?”
鹤虱和甘遂精神一振,看着季景星的目光隐隐的有些期待。这是要猜出来了?
就在鹤虱和甘遂的期待中,季景星又一次错过了知道的机会。
“那些江湖中人的想法,也没人能够知道。”季景星说着,将心中的疑问抛之脑后,笑着问叶柔然,“柔然,我之前打听了,子午镇最出名的就是一个叫子午肉饼的食物,等会儿我们一去去尝尝,怎么样?”
若不是甘遂压着,鹤虱差点跳了起来。
这人故意的吧!故意的吧!怎么就有人能够每次正好压在真相前就停住呢?怎么就有人把答案放到他面前都能答错呢?果然这家伙的战功是顶替的别人的吧!
甘遂差点没压住鹤虱,同时在心里也挺无语的。这人得是有多傻啊?
叶柔然叹了口气,虽然猜到季景星不可能联想到自己身上,但真的听到季景星这么说的时候,叶柔然也有点想看看季景星的脑子里装了些什么,怎么就能每次都完美的错过答案呢?
“柔然?”没等到叶柔然的回答,季景星奇怪地看向叶柔然。
叶柔然抛去那些想法,笑着点了点头,“好。”
等到院子都收拾好,叶柔然随季景星一起出了门。
子午镇原本也就是个普通的镇子,因为杨北源的一句话,导致这里江湖中人增多。若是行事温和的倒也还好,但是江湖中人不乏脾气火爆,行事凶狠之人,这也就导致现在子午镇上的大多数百姓都不敢出门,很多摊贩也不摆摊了,整个子午镇都有些萧条。
叶柔然看着子午镇的情况,微微皱眉。
季景星也是眉头紧皱,特别是看到子午肉饼的店面关了之后,季景星的脸色就变得非常难看。
“老丈,这家店怎么关门了?”季景星强逼自己的脸上挂上笑容,问旁边卖面条的摊贩。
那老丈吓得一哆嗦,但看季景星虽然脸色不好,但行事还算温和,便大着胆子回答道:“吴老板也是倒霉。昨天他开店的时候,遇到了几个江湖人过来买肉饼,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打了起来,吴老板给打伤了,所幸伤的不重,不过这几天只能关店休息了。”
叶柔然沉默了片刻,心中出奇的愤怒。这次的事,也算是因她而起,所以她生气也很正常。
季景星眉头紧皱,“那些江湖中人被官府的人抓起来了吗?”
“官府?呵!”老丈冷笑了一声说,“我们这位县太爷可不敢管这些江湖中人,生怕那些江湖中人把他给杀了。”
“所以他就看着自己治下的百姓受苦?”季景星怒不可遏。
叶柔然也生气,闭了闭眼,扭头对季景星说:“景星,你带人去府衙,我去找风老人。”
季景星有些迟疑,询问道:“鹤虱和甘遂能保护得了你吗?那些江湖中人穷凶极恶的。”
鹤虱顿时炸毛,“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不要以为风老人收你做了徒弟,你有了靠山我就拿你没办法,我有的是手段收拾你!”
季景星连忙摆手说:“我是怕那些江湖中人人多势众,只鹤虱和甘遂两人顾不来。”
听了这话,鹤虱的脸色稍微好点,没好气地说:“你还是管好府衙那边吧。那群人要是想死,我可以满足他们。”
听到鹤虱这么说,季景星放下心来,对叶柔然嘱咐道:“自己多加小心。”
叶柔然点了点头,看着季景星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面摊的老丈听到叶柔然几人的对话,狐疑地看着叶柔然,“你们是什么人?”
叶柔然轻轻一笑说:“刚刚那人是我朝战王殿下,老丈安心。很快子午镇就会恢复往日的平静了。”
“战,战王殿下?!”老丈不由瞪大了双眼。
叶柔然没有再与老丈说些什么,扭头冷了脸,“鹤虱。甘遂。”
“小姐。”鹤虱和甘遂同时应道。
“闹事的人找出来,死活不论。”叶柔然冷冷地吩咐。
“是。”鹤虱和甘遂应了一声,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面摊的老丈听到了叶柔然的声音,打了个冷颤,脸色吓得苍白。
叶柔然扭头看了眼子午肉饼的店铺,脸色冰冷,随后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