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过繁华，但也目睹了繁华的凋零。

我见过四季，但四季已经荒凉。

我曾逾越过那些大山，总以为大山的身后是另外一个新的世界，可我看到的却是焦土。

什么是帝子？

帝子的一生是黑暗的。

帝子的身后是万丈深渊，身前是数之不尽的尘埃，组成的一个支离破碎的世界。

无论他前行，还是后退，都没有路……

很悲哀。

他不是温雨晴，没有那种数十万年如一日的坚毅，当然了，他甚至都觉得温雨晴比自己幸运多了。

至少她还能看到昔日的面容。

而他莫来，什么都看不到了，如今的灵界模样大变，俨如一个陌生的世界，关于他父亲的痕迹，早已消散于天地间。

有谁还记得灵云？

又有谁记得他这位帝子？

“我受过伤，很重很重的那种，不止一次，死亡对我而言也是如此，但我不知道为什么总能活下来……”

“或许是我父亲在暗中看着，给予我运气。”

“我试图抵抗命运，但我失败了。”

“我曾经走到很高很高的高度，准帝境，差一点就要证道了，他们都说，帝子是没办法正道的，我不相信……”

“但那一次后，我信了。”

“我在证道中失败，浑身是血，近乎枯竭，差一点就要陨落了。”他说着说着，突然笑了起来。

只是这个笑容很悲凉，充满了落寞。

目睹，面对，回忆，是他永远无法摆脱的噩梦。

莫来开口：“漫长的岁月下来，我的道心无数次破碎，却又一次次的重组，如今……我甚至已经没办法感觉到心脏的跳动了，就像是一个活死人，或许，葬身于黑暗动乱，才是我最后的归宿吧？”

他隐隐感觉，他在等那样的一场大战。

在神族杀来的那一刻，他将以帝子的身份出战，为人族最后一次出手，无论失败与否。

小安动容：“你好惨。”

莫来垂下眼帘，不作声。

“你这个帝子太惨了。”小安又道，鼓着络腮子。

“……”

“没关系，这个时代，我带你飞。”小安露出笑容：“我将会成为人族历史上，最为强大的一尊帝子，我将为父亲横扫一切大敌，为人族平定所有的动乱，还有……你不要太悲观，人不可以这样的。”

是啊！

人，怎么能悲观。

可是？

岁月下来，故事会沉淀的啊！

慢慢的积累，最终压塌了一位强大的帝子。

他也曾拥有无敌的信念。

莫来又是一声轻叹，笑着：“你还小。”

小安翻白眼：“帝子，不可以瞧不起帝子，这是大忌。”

噢噢噢！

莫来连忙改口：“你真可爱。”

“谢谢夸奖，他们也是这么说的。”小安笑容灿烂：“对了，你说封神榜的烙印近期内，会不会出现不稳定？”

“我昨天才出手镇压，应该不会。”他想了想，回答。

说实话，和小安聊了这么一会儿，他突然感觉心情好多了，至少没那么压抑和悲观了。

连说话的语气，也不知不觉的改变。

若是李其来询问他，他断然不会蹦一个字，心想着：“你自己不会看？”

“那跟我走，我带你去干一件大事。”小安笑着。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