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顾西宴似乎觉得这个字眼很有意思,他眉梢上扬,面上浮现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陆二少,就算我同意放人,你就那么确信言浓会跟你离开吗?”
陆严廷面上的表情僵了一下,而后势在必得的勾起嘴角,道:“那些新闻,顾总想必也看到了,你没有任何行动,证明你没有想要帮她,现在我是她唯一的退路,只有我可以帮她。”
说完,他顿了顿,声音带了些不快的质问:“何况,顾绅已经死了,言言留在顾家也没有任何价值,既然如此,顾总何必还强留着她?”
陆严廷以为,顾绅死了,顾家便没有再留着她的理由。
但现在她仍然还留在顾家,那只能说明,是顾家现在的掌权人不肯放人。
昨日在订婚宴上,顾西宴出面维护言浓时,陆严廷就更加确定了心中所想,但不管顾西宴是因何理由留着言浓,他都不能让言浓继续留在顾家!
“陆二少,顾总从来没有强留过言小姐,是言小姐自愿留在顾家的。”进来送咖啡的张秘书,刚好听到这一嘴,心中不忿,忍不住出言维护。
其实,他的涵养一般不允许他打断别人的谈话,可陆严廷刚才的质问,实在冒犯。
这小子年轻张狂,浮躁又傲慢,行事卑劣至极,哪里来的脸来自家上司这里要人?
张秘书这番话,多少是带了点个人情绪的,说完之后他神色里仍然带着一股愤然,脸色通红,好似他受了多大的气一样。
陆严廷却是不信张秘书的话,他眉头紧皱了起来,语气里透露着怀疑与不满:“顾总,以我对言言的了解,她绝对不会是自愿留在顾家的,哪怕是之前来顾家照顾顾绅,她也是被逼无奈,现在顾绅不在了,她为什么不离开?你顾家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
张秘书张了张嘴,顾西宴却用眼神制止了他,摆手示意他下去。
张秘书看了陆严廷一眼,闷着脑袋出去了。
室内安静了下来,只有指腹与纸张摩擦的细微声响。
顾西宴折好这一页,将书放到了一旁,随手拿过手机。
他没辩解什么,只是看着陆严廷问:“言浓是否自愿,我们暂且不提。现在,我只想问一下陆二少,你将她带离顾家之后,打算怎么安置她?”
他清冽的嗓音淡淡的,目光却深不见底,如幽深的漩涡,多看两眼就会心悸。
陆严廷这些年,逐渐接手了陆氏的生意,也接触了形形色色的人,他以为自己已经强大起来,无论何时都可以从容不迫,应对入流,可面对顾西宴的凝视,他却底气不足,正当他准备避开时,顾西宴却低头玩儿起了手机。
都说顾家小叔温和有礼,可他的待客之道,不是自顾自的看着育儿书,就是低头玩儿手机?
陆严廷此刻感觉到的只有忽视与怠慢,自尊心极强的他,立即冷下脸与顾西宴争锋相对:“这是我和言言之间的事情,她离开顾家后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顾西宴却没计较他言语中的冒犯,不冷不热的回道:“陆二少,既然要我放人,就应该拿出诚意来,毕竟人是从顾家离开的,我总该知道她的去向,不是吗?”
陆严廷一噎,知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他希望顾西宴松口放人,所以不得不将姿态放得稍低一些,可心中始终有团火在烧。
订婚宴上的那一幕,让他意识到,除了自己之外,言浓身边也会有其他的异性出现,那个人也许比他更优秀更厉害,到时候他就更加没有资格去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