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宴也的确被激怒了,他不是喜怒无常的人,平日里除开与言浓有关的事情之外,他一直都能良好的控制情绪,克制着不让自己表现出任何异样。
可顾澜庭千不该万不该,提起温若言的死。
温若言的死,在顾西宴这里是绝对隐秘,而且提都不能提起的禁忌,因为温若言当时死的十分屈辱与不光彩。
顾西宴的精神障碍,就是在那个时候加重的。
自那之后,他越来越沉默,也从来不愿向任何人提起温若言。
那天,言浓问起温若言的时候,他就知道是顾澜庭在她面前提起的,他不愿回答言浓的问题,是因为连他自己都不愿意面对温若言的死。
顾澜庭却偏偏往他的痛处上狠狠的踩,顾西宴的脸色在顾澜庭提起温若言的死时,变得无比难看,眉宇间也爬上了让人生寒的戾气。
“顾澜庭,她到底是怎么死的,你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你为什么不亲自去告诉言浓,是害怕她知道你当初的所作所为,从心里厌恶你?”顾西宴目若冰霜,直直的盯着顾澜庭,语气虽然克制,可言语中的愤怒与质问,却是显而易见。
顾澜庭见自己成功的激怒了顾西宴,眉梢本是愉悦上扬的,可在听完顾西宴的话之后,顾澜庭脸上的笑意却淡了下来,他眉眼下沉,竟在一瞬间像霜打的茄子一般,沉默的没有做出任何反驳。
温若言死的时候
,顾澜庭也是在场的,可是他什么都没有做,眼睁睁的看着温若言死在了面前。
顾西宴与顾澜庭之间的关系彻底恶化,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顾澜庭其实也不愿意提起温若言的死,他看似不在意,可心里比谁都在意,因为温若言的死几乎是他一手造成的,即便他当初没有想到会是这样惨烈的结果,但温若言的死的确与他脱不了干系。
一条人命,一直横隔在兄弟二人之间,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化解的。
张秘书进来送文件,恰逢顾澜庭气冲冲的离开,显然这次见面,兄弟二人又是不欢而散。
张秘书放下文件,匆匆追着顾澜庭上了电梯。
顾澜庭扫了他一眼,嘴角弯了起来,笑意却未达眼底,眼神很是冷漠,“张秘书特意出来送我,是为了顾西宴来的,还是为了你自己来的?”
顾澜庭的语气讽刺极了,刺的张秘书浑身难受,他直直的看着不断跳动的电梯数字,心中五味杂陈,“顾澜庭,我们好歹同学一场,见了面没必要针尖对麦芒的吧?”
顾澜庭目光微闪,意味不明的轻笑了声,“是没必要,但如果你是为了顾西宴而来的,那就有必要了。”
顾澜庭话语中的火药味十足,显然是在提醒张秘书,别做无用功。
张秘书对于他发自内心的抵触,并未表现出惊讶,他微微叹气,解释道:“不是的,我是想跟你聊聊
。”
顾澜庭倒是有些意外的挑眉,他偏过头,目光里带了些许复杂,在电梯抵达一楼之前,还是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