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新闻不仅登上了当地日报,甚至在亚洲财经时报的第五版上也占了不小的篇幅详细报道。
今年随着国家经济水平的不断提高,人们对生活质量的要求也越来越追求高尚、精致,餐桌上开始出现多种多样的海鲜,海产市场日益蓬勃,海产实业也得到重视。
昌茂海洋集团作为区域领先企业,声名远播,媒体对它的关注度自然很高,当然,破产的消息不胫而走后,便立即占领各大报纸板块,快看呐,受国际金融危机影响,各大企业产品出口受阻人人自危的今天,连久负盛名的昌茂海产都受影响破了产,每家报社都来踩一脚昔日的海产龙头企业。
就像观众看戏不要钱,还要在临走前啐一口唱戏人,烂戏烂戏,下次这演出票白送都不要。
如此讽刺,也如此市侩。
……
听到倪超在楼下叫她,倪香回神,她合上报纸放回原处。
屋外的雨已经渐渐停了下来,雨水顺着玻璃窗蔓延而下,留下一道道蜿蜒的痕迹,虚化了窗外的世界。
倪香下来的时候陆飞跟倪超正坐在客厅地毯上打游戏,听到动静,陆飞扬起头看向她,“有你电话。”
“是靖姐打来的。”倪超接话。
电话就放在电视柜的旁边,倪香走过去拿起电话,对着话筒对面的人说了句‘稍等’,她拎着无线电话目不斜视地穿过坐在地上的两人,上了楼。
等着那道倩影在余光中消失,陆飞立即抬起手肘戳了戳身边的人,“嗳,你姐怎么臭着张脸,没睡醒?”
倪超专心致志盯着屏幕里的怪物,面无表情地回答:“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
‘蛔虫’两字让陆飞皱起表情,伸手推了他一把,“说话能不能别这么恶心?”
“哈哈……”倪超放声大笑。
楼上。
“喂?沈靖?”
“倪香,我准备和林旭尧结婚了。”
赖沈靖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吓得倪香从床上跳了起来。
赖沈靖今年二十三,北城本地人,大倪香差不多有两岁,国内顶级商学院金融系的学生,大学毕业后就被家里人安排在了全国100强企业学习,前途无量,家境殷实。
在倪香眼里,赖沈靖是天之骄女,她就像活在电影桥段里众星捧月的公主,什么都有,什么也不缺。
可就是这样一个娇女,偏偏喜欢上了一个一穷二白的林旭尧。
相对于赖沈靖,她男朋友的出身相对就比较简单。
林旭尧,二十五岁,并非北城本地人,他出生在祖国最西北边上的一个小镇上,准确来说,在林旭尧高考结束考上清华之前,他人生最初的十八年里,都在赖沈靖听都没听过的大西北里放肆成长。
赖沈靖跟他是通过网络认识的,一根网线,让原本打算在西北待上一辈子的林旭尧,在高考后毅然决然跑来北城找她。
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日子过的是真的不容易,林旭尧报道后把带来的钱全部交了学费,一摸裤兜,只剩下两块五,这个数,他连个像样的早餐都吃不起。
最后还是靠着赖沈靖,他那个月才没饿死在学校里。
林旭尧比较好强,或许是男人的那点自尊心在作祟,两人这些年因为经济状况也闹过分手,分分合合兜兜转转最终还是走在了一起。
前几年这个时候也是他们闹分手最凶的一次,赖沈靖死活将人拽到民政局门口要领证结婚,可林旭尧数着指头一算,他未满二十二,到真正的法定领证年龄,还得等上月余。
就这样,时间一拖就是三年,现在还有不足三周的时间,就要迎来林旭尧二十五周岁的生日。
她在电话里宣布,自己要在林旭尧生日那天,跟他领证结婚。
赖沈靖在电话里说她最近正好在平城,想叫倪香出来提前吃顿脱单饭,为迎接新生活的到来。
人生多美。
——
尽管倪香不说,陆飞最近还是在细微之间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说话时看着对方是基本礼仪,这一点倪香在以前做的很好,可不知为何,这两天陆飞与她交流的时候发现,她在跟他说话时,总会避开他的目光接触不去看他。
这种微妙的变化并非对所有人都如此,而是只对陆飞这样。
她可以对客人笑脸迎合,但只要一看到他,那脸色变得比翻书还快,前后巨大的反差让陆飞一时有些摸不准头脑。
也终于,在午后清闲之时,他躲在长廊红柱后面,将路过的人拽进角落。
他弯着脊梁俊脸凑近,目光深深地凝视着她的眼睛,想一探究竟。
倪香巴掌大的脸颊冷若冰霜,“你做什么?”
“我招惹你了?”陆飞沉沉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