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飞走之前跟封斯年撂了句话,说是让他早点找女朋友,“你这么单着身体受得了吗,虽然像倪香这样的好女人不多,但稍微差点的应该还是有的。”
见封斯年不说话,陆飞又添了一把火,“要不三哥,我给你介绍几个?”
“不需要。”
“哈哈。”陆飞好心情地站了起来,他单手揣兜,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话说完了,那三哥我撤了,你也保重身体,到时候求婚的时候通知你。”
从封宅出来,陆飞愉悦地上了车,发动车子的时候,目光不经意往路侧扫了一眼,一顿,认出了一个人。
看着看着,又笑了。
巢友儿,倪香的朋友,那什么张衡的前妻。
封斯年,巢友儿?
陆飞笑的肩膀都在颤,喃喃:“还挺配的。”
……
过了小半月,陆飞提议说要让倪香跟他同居,就住他在北城的宅子里。
倪香没同意。
“为什么不行啊,每次咱俩腻歪完我都要送你回去,太折腾了。”
倪香闻言看他一眼,“嫌腻歪就别折腾了呗。”
“那不行啊,正当年少,身体得消火啊。”
“滚。”
说话的时候两人正在商场里逛,倪香当时有点奇怪,就是走路的时候总往地下看,还时不时摸一摸自己的左眼,起初他没往心里去,陆飞忍不住问了。
“老婆,你丢东西了?”
倪香下意识捏了捏自己的包,“不是,最近左眼老跳,我觉得我可能会捡钱。”
陆飞顿时被她逗的直乐,揉了揉她的脑袋,“想要钱?问我要啊,我的钱就是你的。”
“你有多少钱?”倪香突然好奇了。
“你猜猜。”
“我不猜。”
陆飞说了一个数。
倪香睁大眼睛,“有钱人啊。”
“可不是。”他搂着她的腰,“你有个有钱的老公,赶紧嫁过来吧,都是你的。”
倪香从架子上拎出个毛茸茸的布偶,“不嫁,恐婚。”
陆飞抓住她的手晃了晃,“为什么啊,我对你不好吗?”
“你都三十了,我,你值得拥有。”
倪香:“……是二十九。”
陆飞反应过来,刚要说话,倪香把布偶往架子上一扔,转身走了。
气死她了。
眼瞧着自己说错话,陆飞立即抓住她,“别生气啊,我就是打一比方,你多年轻啊,这相貌这皮肤状态,说出去十八都有人信。”
“屁!”
“是是是,我是屁,你就把我当个屁,跟刚才那些浑话都忘了吧。”
倪香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她抿了抿嘴,瞪着他“幼稚。”
“不幼稚不行啊,我就好你这口!”
回去的时候陆飞给闫绍发了条消息:
[求婚,不能等了。]
闫绍那头回地挺快:
[怎么回事啊?不是说还要在等等?]
陆飞:[不等了,再等媳妇都跟别人跑喽。]
闫绍:[那就求呗,兄弟帮你布置。]
陆飞:[不用布置,我都准备好了。]
闫绍:[不错,有诚意。]
陆飞:[你干嘛呢?出来商量一下买个什么款的钻戒。]
闫绍:[今天不行,我在律师所,跟那女的商量孩子抚养的问题。]
闫绍:[钻戒的事交给我,公司有个131411克拉的钻戒。]
陆飞:[才这么点?]
闫绍:[1314,一生一世一双人啊亲。]
……
倪香最近听赖沈靖说封斯年有女朋友了,“就是前两天的事。”
起初倪香还没信,“怎么可能,三哥不像是动作迅速的人,没影的事。”
“他女朋友你认识啊,巢友儿,就张衡前妻。”
倪香挑衣服的手一顿,重新放回去转身,她蹙了蹙眉,发出诧异的声音,“什么?”
“真的,我亲眼看见的。”
“看见什么了?”
“看见巢友儿跟封斯年一起吃饭来着。”
“吃饭又不是谈恋爱。”
“那就是可能有戏。”
倪香仔细想了想巢友儿的性格,“应该不是,三哥不喜欢太折腾的。”
赖沈靖笑了下,把手里的蕾丝跟欧根纱材质层叠混搭的长裙递给她,“试一下,一会穿这件。”
倪香看一眼就放弃了,“不行,有蝴蝶结,太少女了。”这条裙子侧肩上有个点缀的缎带蝴蝶结。
“少女怎么了!”赖沈靖把衣架拿下,伸手在倪香身上比划了一下,“隆重又不失甜美,三十而已,你还真把自己当中年老大妈了?拜托,你这长相二十都是有人信的。”
倪香嘴角弯了弯,“这话我爱听。”
周一工作日的时候,陆飞突然撂下手上所有事,给倪香擅自订了张去港城的机票,带她去了昌茂海洋的冷水鱼养殖基地。
那天细雨绵绵,清凉的落在脸上,竟觉得十分惬意舒畅,他们没打伞,朝大海并肩而立。
“我花了五年时间把这里建筑成全国最大的RAS水循环路基养殖基地,鲑鱼年产值上亿吨。”
陆飞从甲板上下来,牵着她踏上离岸网箱,两人走进一个玻璃房里,他按下按钮,随着电梯的缓缓升起,他们来到瞭望指挥中心,电梯门打开,一阵海风灌在脸上,倪香眼前豁然开朗,将整个港城尽收眼底。
陆飞向她介绍:“这块土地几年前在地图上还是一片蓝,是舅舅建议,把这里填平,造路、建基地,昌茂有今天,也是多亏了舅舅在当初拉我一把。”
以前是通过报纸,如今第一次踏入这片想来又不敢来的地方,倪香望着面前耸而高大一望无际的养殖基地,一时难以言表。
她按住栏杆,看到远处沿海的房屋整齐划一,街巷逶迤,大道通贯,波光潋滟的海面上有三两只渔船在雨中起网,满载而归。
听着耳边呼啸的浪涛声,倪香说:“每天面对这样潮起潮落的生活,应该很惬意。”
一旁的陆飞突然问:“见过凌晨四点的海吗?”
她摇头。
“是日出。”
陆飞勾唇,嘴角扬起一个肆意的弧度,“你一定喜欢。”
倪香对远处的渔船似乎很感兴趣,她的手指过去,“第一次见这么大的船锚。”
陆飞朝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只一眼,突然提议,“想不想去海钓?”
……
浮标,坠子,陆飞说这是条二十年的老船。
她跳下甲板的时候被陆飞稳当地接住,看到他打开一个鱼缸,从里面捞出了一只老龟走到船边,手一松,乌龟坠入海中。
“你这是做什么?”倪香好奇。
“放生。”
陆飞从大衣兜里摸出一个白色的药瓶,从中倒出两粒药,又递给她一瓶水,“晕船药。”
倪香喝药的时候陆飞看着她滚动的喉咙解释说:“佛教说放生可以为自己及自己的子女积功德。”
倪香的喝水的动作一顿,如鲠在喉。
他还在继续说:“这是港城的一个传统风俗,捕鱼的人放生龟,航海必归。”
说完,他看了倪香一会,转身去操控船。
他们没有走远,只开到了离海岸十多公里的地方,陆飞把渔网撒下,扔下浮标,黄铜色的坠子随着船的行驶落入海中。
倪香问:“我们什么时候能够收网。”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眩晕,捂住嘴,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等一到两个小时。”陆飞抬头看了眼天气,拉着她走进了船舱,他从储物柜里找出一条毛毯给她披上,“凑合着用,忘让人更换了。”
倪香捏住毛毯,揉了揉鼻子,“我没事。”
陆飞四处望了望,发现床上的电暖机不知去向,他干脆脱了大衣垫在床上,拉着她在那张陈旧的上床坐下,“我去给你弄点热水。”
转身的时候结实的手臂被一只很柔很软的掌心抓住,他回头,倪香立即站起来勾住他的脖子,她垂下眼睫,看着面前那两瓣薄唇,轻笑,踮起脚蜻蜓点水。
他一怔。
倪香道:“我觉得这里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