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书踉跄地走出房屋。</P>
“叮当”一声,匕首坠在地上,血迹震散开,沾染在地上。</P>
傍晚的夕阳,格外凄凉。</P>
红色的霞光,似乎也带着冷意。</P>
张文书眼神茫然。</P>
站在屋前,不知该做什么。</P>
大家沉浸在悲伤之中。</P>
张文书无意识地往前走,脚下虚浮,踩过浅浅的台阶,身子一斜,便摔在了地上。</P>
显得十分狼狈。</P>
“文书哥……”</P>
仲黎黎赶紧去扶他。</P>
其余众人也得冲到身边,怕他出什么意外。</P>
张文书站起身,神情依然恍惚。</P>
苏樱看他的模样,身子不禁缩了缩,藏在了阴影里。</P>
大家想劝劝张文书。</P>
却终究没人开口,只紧张地看着他。</P>
一方面是不敢,现在张文书的状态比较特别,跟丢了魂似的,刚刚还骂薛甜甜,让她滚呢;另一方面,是不知该劝什么,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P>
庇护所陆续传来消息。</P>
几个大门都守住了,尽管未能击杀变异种,但终究是将其短暂地打退了。</P>
付出了很大的代价。</P>
不过都是值得的。</P>
张文书则充耳不闻,一切的喜庆与欢乐,似乎都与他无关了。</P>
“不好啦,不好啦!”</P>
陆永强自门口冲了进来。</P>
张文茫然地抬头。</P>
陆永强表情显得紧张,说话吞吞吐吐,问姚兰道:“小鱼儿……小鱼儿的姑姑……是不是叫余琪琪?”</P>
张文书的思绪,因为这个名字,稍稍收拢了些,轻声问道:“怎么了?”</P>
陆永强有些犹豫。</P>
嘴里嘟嘟囔囔,却说不清楚。</P>
眼睛瞟来瞟去,,显得犹疑。</P>
赵世清见状,脸顿时冷了,喝道:“说!”</P>
陆永强打了个机灵,说道:“她……她……死了……”</P>
空气凝滞,院里静悄悄。</P>
随即简单地叙述了几句。</P>
张文书说道:“走,带我过去!”</P>
一行人匆匆忙忙,向外奔去。</P>
庇护所内,有个小广场。</P>
如今聚集了许多人。</P>
今天庇护所保卫战,取得短暂胜利的消息传开,幸存者们欢欣鼓舞,无论是否饿着肚子,都感觉很开心。</P>
乔瑞峰的营地,放出了许多女人。</P>
说是为了庆祝胜利,送给大家的。</P>
并还准备了许多酒水,供大家畅饮。</P>
广场上聚集了很多幸存者,尤其年轻男性,都半信半疑地看着。</P>
感觉这就像一场阴谋。</P>
乔瑞峰什么时候,这么心善?</P>
而当第一个人,鼓起勇气喝到了第一杯酒,并搂到一个离自己最近的女人时,场面顿时爆了。</P>
末世的狂欢,再看不见丝毫文明的痕迹。</P>
粗暴丑陋,仿佛野兽聚会。</P>
女人们被扒光了衣服,按在地上侮辱,只能徒劳地哀嚎与哭泣。</P>
本来不至于发展到这一步的。</P>
但幸存者里,混进了一批别有用心的人。他们不停地怂恿,烘托气氛,并且亲身示范,引导着酒意上涌的人们,去做禽兽不如的事。</P>
有女人反抗,有女人逃跑。</P>
可惜都没能成功。</P>
淫邪的呼叫声,盖住了她们的惨叫声。等人们发现时,有些女人胸口已经被捅了刀,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P>
而狂欢的幸存者们,发现自己手里握着刀,正滴着血。</P>
自己动的手么?</P>
喝的醉醺醺的,有些记不清。</P>
转过头,刚刚和自己一起狂欢的那位兄弟,早已不见了踪影。</P>
狂欢没有因为这个结束。</P>
结束,是因为女人都死了。</P>
赤裸的尸体,横七竖八,没有丝毫尊严,被丢弃在小广场。</P>
幸存者们的酒醒了些。</P>
倒并不害怕。</P>
末世里,杀个女人,不值当什么。</P>
却觉得有些疑惑,自己为什么动了杀心?</P>
但有人不愿给他们时间思考,人群里有人在说,张文书来了,他最爱管闲事,会杀了参与狂欢的人。</P>
“这里,在这里……”</P>
陆永强,的确领着张文书来了。</P>
人群自觉地分开。</P>
大家见到面无表情,缓步走来的张文书,心里不自觉地紧张。</P>
张文书穿过人群,站在遍地的裸尸前。</P>
痛苦地闭上了眼睛。</P>
广场旁的建筑中,陆清洛透过窗户,静静看着下面的情形。</P>
“陆市长那边怎么样了?”</P>
“已经让人把消息递过去了,说张文书为了几个女人,要与我们开战,要杀光年轻的幸存者……”</P>
“嗯,让人再怂恿怂恿,最好让下面这些人直接打起来,趁乱杀了张文书。”</P>
阳仔苦笑:“姓陆的小子跟着呢,怕不容易杀……这些真有效果么?”</P>
陆清洛淡然说道:“现在跟随他的,还是些老弱妇孺。只要起了冲突,这些年轻的幸存者,就无法跟他站在一条线上。陆市长不让他报仇,就会成为他的敌人……”</P>
阳仔撇撇嘴,说道:“要是他根本不想报仇呢。”</P>
陆清洛不屑地哼了一声,说道:“你不读书,不懂读书人……”</P>
陆清洛的确懂读书人。</P>
知道怎样刺穿他们的心。</P>
便是赵世清,看到眼前的情景,也是双目赤红。看向周围人的眼神,全是杀意。</P>
躺在正中间的,便是余琪琪。</P>
披头散发,双腿分开。</P>
眼睛圆瞪着,凄惨无比。</P>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双腿间,插了根棍子,竖立在地上。</P>
其她女人,或躺或趴,分散在四周。</P>
就像无用的破布袋,被人随意丢弃在地上。潇潇也在其中,披头散发,再无动静。</P>
张文书认出了她。</P>
他和赵世清都是读书人。</P>
在日军侵华的书本上,见过类似的画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