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到底在想什么？”</P>

“唉……善良的人，能原谅所有人和事，哪怕是敌人，唯独……无法原谅自己。”</P>

赵世清说着，仰起了脑袋。</P>

不让眼泪流下来。</P>

张文书倒在地上，嘴角溢血，口中喃喃自语，不停说“我错了”的话，刻在了他的脑海里。</P>

张文书此刻，大概陷入了无尽的自责当中。而这悔恨感，将一直如影随形，跟着他。</P>

其痛锥心。</P>

“强子……”</P>

赵世清低声唤道。</P>

陆永强低着头，凑到身边。</P>

“文书兄如果……顺利走出来，我们就还有一战之力”，赵世清的声音很轻，只够两人听见，“如果……他短时间内想不通……”</P>

陆永强抬头看他，不敢乱插嘴。</P>

赵世清续道：“如果想不通……队伍的心就会散……我们会强行突围，但大部分人走不出去，包括我……”</P>

陆永强眼神顿时慌乱，结结巴巴地说道：“赵哥，你不是在吓……”</P>

“不要说话，听我讲”，赵世清依然挺立着，嘴巴微动，面无表情，从远处看，完全不知他在做什么，“我会领着甜甜，小陆他们死战，拖住敌人……你到时候一定要带着文书兄走，哪怕背着他，也要背走……”</P>

陆永强低着头，很安静。</P>

眼眶发热。</P>

他是个不靠谱的人，没什么能力，但不是傻子，很多事情都能想明白。</P>

知道现在的形势严峻。</P>

赵世清已经做了以身入局，死在庇护所的准备了，并且将耗尽所有高端战力，护送张文书离开。</P>

“我之前做了安排”，赵世清拍了拍他的肩膀，努力笑了笑，“冲到靳阿姨那边就行，然后回库房……然后陪着文书兄，不要催促，不要着急，陪着他恢复……会恢复的……”</P>

陆永强悄悄抹了把眼睛，抿着嘴，点头说道：“我知道，我知道……”</P>

大黑狗守在门前。</P>

人们守在院子里。</P>

大家相互之间，很少交流，静悄悄的。许多人显得不安，来回踱步。</P>

幼儿园外面，出现了许多鬼鬼祟祟的身影。</P>

而跟随张文书去北门的队伍，也出现了变动。有些年轻人，开始悄悄脱离。即便汪久长和张东东带来的人，也是如此。</P>

气的那个瘦骨嶙峋的老头，拎着长刀，破口大骂，要与他们拼命。</P>

被赵世清止住了。</P>

没必要。</P>

老头子骂着，骂着，忽然哭了。老泪纵横，边哭边骂道：“操他妈的世道，操他妈的孬种，草他妈的大局……”</P>

天色渐渐暗淡。</P>

刘秘书来了一趟，但没有见到张文书。只好嘱咐众人，好好照顾。</P>

大家的信心，悄然散去。</P>

便是孙珂，脸色也渐渐黯然。</P>

许多人想进屋看看张文书，问问他到底该怎么办。但赵世清就站在那里，谁也不敢越过他，径直闯进去。</P>

苏樱看着眼前的情形，眼神复杂。</P>

就在此时，听得“吱呀”一声，门被轻轻打开了。</P>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集中过来。</P>

张文书缓缓走了出来。</P>

几位女性，不禁惊呼了一声。心软的，一眼望去，眼泪不禁落了下来。</P>

仲黎黎嘴角颤动，看着他。</P>

目中既心疼，又委屈。</P>

张文书面色淡然，嘴角的血迹已经拭去。</P>

两鬓却多出些许白丝，十分刺目。</P>

短短时间，有此变故。</P>

可见其内心煎熬。</P>

看着十分沧桑。</P>

“文书哥……”</P>

“老张……”</P>

“……”</P>

张文书不以为意，微笑着回应大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