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静得出奇,有些人疑心自己听错了,惊诧地望着陆清风,有些人则幸灾乐祸地看着祁渊。
南越提出和离,也就是说,祁渊被抛弃了。
建昭帝坐在御座上,也盯着陆清风,想从他眼中探究出此番话背后的深意。
“本王不同意。”祁渊咬着牙道,额上青筋直跳。
云琛果然是想把阿沅抢回去。
他目光直直转到陆芷沅身上,向她伸出手。
“阿沅,过来。”他的声音生硬,带着沉怒,尾音不易察觉的微颤,又透出一分惊惧。
陆少潼一个箭步站到陆芷沅跟前,挡住了她。
他对陆芷沅道:“公主,你不用害怕,陆太师和臣会护送你回到延陵的。”
“阿沅。”祁渊铁青着脸又叫道,长腿一伸想要过来抢人。
陆芷沅脑子还处于混沌中。
和离?回南越?
这两个词震得她不知如何反应,然后又好像听到祁渊在叫她,她刚要看过去,就陆少潼就挡在她身前。
“祁渊。”建昭帝喝住暴怒的祁渊,向祁泓看了一眼。
祁泓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抓住祁渊的手臂,“三皇兄,先冷静。”
建昭帝问陆清风:“陆太师,为何要晋王与华沅公主和离?”
陆少潼粗声粗气地道:“再不和离,只怕我们的华沅公主就要被你们折磨死了。”
祁渊愤怒的神情一凝,脸上闪过一丝窘迫。
祁泓偷偷抬眼去看建昭帝。
百官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陆清风让陆少潼退下,向建昭
帝躬身道:“陛下,南越虽是小国,但我们的公主也是金尊玉贵娇养大的,贵国太冷,我们陛下担心公主身子受不住,所以想接回公主。”
“太冷?”魏玄英冷声道:“当初是你们要和亲,我们储君才纳了你们公主,如今又要接回去,你们当我们东秦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吗?”
陆清风直起腰身,看着魏玄英平平地说道:“当初我们仰慕东秦大国风范,以为贵国皆为大雅君子,所以把我们最好的公主送来,结为秦晋之好。可不曾想,我们公主品行端正,却几次遭难,幸得祖先庇佑,方留得一条性命。民间百姓若是姻缘不佳,都可和离,东秦皇室垂范天下,臣相信,自会比民间百姓更通情达理。”
他直言不违,话语中的公主几次遭难,朝中众臣都知道所说何事,脸上讪讪的,魏玄英也有些尴尬。
华沅为太后守过陵,除了被楚魏拿来斗法泼的脏水,她不曾传出任何僭越失仪之事,却无端端受罚,就像百姓家中,循规蹈矩的媳妇,被恶毒的夫家欺负。
这种毕竟是丑事,被外人知道,终究觉得丢了颜面。
祁渊不安地看着陆少潼身后露出的一点宝蓝宫装。
陆芷沅一直站在陆少潼身后,没有走出来看他一眼。
楚成敬寒声道:“南越对我们宫里之事如此清楚,陛下,看来我们得彻查一番宫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