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近陆芷沅,故意问道:“华侧妃,在南越,有人敢到储君府上撒野吗?”
“在储君府上撒野,就是欺凌储君,藐视天家威仪,为不忠,是重罪,不死也会被发落边地。所以在南越
,无人敢到储君府上撒野。”陆芷沅恭声答道。
冯夫人在护卫包围圈中号啕大哭,兰氏和陆芷沅一唱一和,楚珮容和祁泓一声不吭,冯夫人哭着哭着就没了声音。
因为陆芷沅说的,句句属实。
她素日仗着楚珮容懂事,对她和楚成敬做的许多事都是逆来顺受,不曾违抗,所以她三番几次地在晋王府颐指气使,祁渊顾及楚后和楚珮容的颜面,也没给他们难堪。若是祁渊和楚珮容追究起来,她难逃罪责。
“珮容。”冯夫人哀哀地望着楚珮容,“珮芳遇害,阿娘心中实在难过,所以才晕了头脑,你要体恤阿娘啊。”
楚珮容偏过头,避开冯夫人求助的目光,满地的碎瓷片如她的心,也碎了一地。
“鉴书,你扶殿下到后面歇息,等御医到来,华侧妃,你陪师娘到后边歇息片刻,我随后就来。”楚珮容道。
待他们都走了出去,楚珮容方转过头,静静地看着冯夫人。
“阿娘,华侧妃方才说的话,也是我想说的。我一直疑心,自己是否是您和父亲所出。从小你们就告诉我,我是丞相府嫡女,我要担起延续楚氏荣光的重任,我所言所行,所学所想,都是依照你们所愿,二十六年来,我都是为楚氏,为你们而活。可你们呢,从不问我想要什么,喜欢什么,开不开心,为何难过。殿下遭受危险,我生病,庄宜生病,你们从不过问,您也没有来看
过一次。是了,年前你是送来补药,日日来看我,可您却想要我帮你把珮芳救出来,您难道忘了,珮芳是伤害了我的女儿才被娘娘监禁。您疼珮芳,可我呢?您为什么就不能疼我一回?”
“王妃,您要当心身子啊。”轻雪流着泪,扶住哭得不能自已的楚珮容。
“你是要同我算账吗?我们从小教养好你,你才能嫁给储君,你知不知道外头多少人羡慕你?你是储君的正妃,将来殿下登基,你就是东秦的皇后,是东秦最尊贵的女子。而你妹妹只能做侧妃,我们多疼她一些,你就这么看不开,你的良心让狗吃了吗?”冯夫人哭道。
楚珮容只觉得自己可笑,她想到自己所做的事,虽满脸泪痕,却大笑了起来。
轻雪吓坏了,忙摩挲着她的后背,“王妃,您冷静些,可千万别胡思乱想啊。”
楚珮容突如其来地癫狂也吓到冯夫人了,她呆呆地看着。
楚珮容眼中的泪自己停了,她用锦帕擦干脸上残留的泪痕,望着冯夫人,一字一顿地道:“我不同你算账,也不会再体恤你,你在储君府上撒野之事,交由陛下和殿下处置。”
她说完,往门口走去,走到冯夫人身边时,脚步一顿,“珮芳遇害,是她咎由自取。”
“你混账!”冯夫人指着她,被她接连的话气得发抖。
“我混账?”楚珮容冷眼看着她,“是你们混账!你们忘了,这东秦,执掌天下
的是贺氏,不是楚氏。”
她话音未落,偏厅门口就出现了几个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