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县令沉下脸,“让开。”
吕参军阴鸷的目光盯着祁泓,向禁军挥手道:“那人就是朝廷追杀的要犯,杀了他。”
禁军动作极为迅速,很快就围拢了过来。
杨易见已暴露,丢掉肩上的布袋,拿出藏在袖中的短剑,冷笑道:“他是宋王殿下,几时成了朝廷追杀的要犯?”
两侧的百姓愣怔地看着对峙的两方,不明白发生了何事。
原来躲在楼上的校事护卫见状,提剑就冲了下来,围着陆芷沅他们的禁军有几人过去和他们打起来,双方都是以死相博,很快就有人血溅当场。
不少胆小的百姓吓得失声尖叫,底层房屋的百姓手忙脚乱地关上门窗,但打斗之处已被波及,有两家的门窗被撞烂,百姓躲在墙角瑟瑟发抖。
吕参军从怀中掏出京兆府的印信,展示给周围人看,“本官是奉京兆府府尹之令追杀朝廷要犯,官府凭证俱在,你说他是宋王殿下,可有凭证?”
祁泓抬起头,看着那封京兆府印信,陡然一笑,“你是奉京兆府之命,还是皇后之命?”
不知是害怕还是愤怒,他的声音颤抖着。
关羽舒回过头去看他,愕然看到他泛着泪光的眼中满是失望和悲凉。
曹县令大声道:“本官从未收到朝廷追杀要犯的文书,你所谓的印信,说不定是伪造的。”
吕参军大笑着把印信伸到他面前,“有谁敢伪造京兆府的印信?朝廷的机密,不是你一个七品县令能知道,你听从命令即可,否则是和朝廷做对。”
他指着祁泓,对禁军喝道:“即刻杀了此人,朝廷有重赏。”
禁军剑枪盾矛皆指向祁泓,在两名领队地指挥下,步步逼近。
祁泓看着数百支兵器在火把下泛着森森寒光,拨开挡在他身前的杨易和关羽舒,走到吕参军面前,面如死灰 :“若是皇后要儿臣的命,拿去便是了。他们是无辜的,你放他们走。”
有只温暖绵软的手忽然拉住他的手,把他往后面一拽,紧接着一缕淡淡的檀香从他面前晃过,待他回过神,陆芷沅已站在他身前。
他愣愣地看着挡在身前娇小的身影,陆芷沅已放开他的手,指端的那点温热并没有消失,而是让他萧瑟冷寂的心颤抖了一下,泛起一缕暖意。
陆芷沅直直地盯着吕参军,“你就是伪造京兆府印信之人。晋王殿下身为储君,他都不知道宋王殿下几时成了朝廷追杀的要犯,你一个小小的七品参军又从何得知?这所谓的朝廷要犯,是你们谋逆捏造出来的罪名。”
她说罢,转头对禁军道:“尔等皆是晋王麾下的精兵良将,莫要被这逆贼的蛊惑,走上谋反之路,只要你们放下兵器,我们会向晋王殿下求情,念你们不知之罪,从轻发落。”
有禁军停下脚步,那两名领队也略带迟疑地看着吕参军。
吕参军恼羞成怒, 狠声喝道:“你又如何得知晋王之事?你是要犯的同伙,为了逃走妖言惑众,一起杀了。”
陆芷沅把头上的幞头一扯,乌亮的黑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禁军这才发觉,拦住他们的竟是个美貌女子。
陆芷沅没有看吕参军一眼,环顾着禁军,高声道:“我是晋王殿下的华侧妃,南越来的和亲公主。”
她又指着杨易道:“这位是校事杨统领,我们可以向诸位保证,你们若是不伤宋王殿下,我们保你们无事。”
关羽舒也把幞头扯掉,走到陆芷沅身边,“我是定北大将军关翰的女儿,你们若不想被这逆贼毁了前程,就听华侧妃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