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渊道:“儿臣想把互市上半年的收益,用在军费。突厥和柔然向来是存着狼子野心的,他们即便是和我们合作办互市,也会伺机下黑手,我们得保持兵强马壮,才能震慑他们。”
建昭帝把文书放下,揶揄道:“朕记得,你当初是把应州互市挂在华侧妃名下,你此番挪用应州互市的收益,可问过她没有?不要弄得回府没有饭吃,又跑来朕这里吃。”
他这话说得端茶过来的张和也笑了起来。
祁渊笑道:“华侧妃不会因为这些事不给儿臣吃饭。”
他看着棋盘上白子旁边的一颗黑子。
那是代表赵濂的黑子。
“父皇,上次您不是说让华侧妃进宫吗?儿臣几时带她过来好?”
建昭帝也看着那颗棋子,“不必了。上次朕让你带华侧妃进宫,是想看看她有没有辅佐你的能力。经过赵濂父女一事,朕已经看到她的能力,不愧是陆先生的弟子。”
祁渊目光一紧,接着端起茶盏的动作,去查看建昭帝的神情。
他和叶寒舟只说陆芷沅得陆清风指点书法,并未告诉建昭帝,陆芷沅是碧桐书院的弟子,不是南越真正的公主。
陆芷沅的身份一旦暴露,就犯了欺君之罪。
建昭帝这话,是否是在试探陆芷沅的身份?
只是祁渊尚未想出应对之语,建昭帝又道:“华侧妃有谋略,又是温良之人,朕知道你看重她。但你要记住,晋王妃是你的发妻,是庄宜和庄
烨的母亲,她性情良善,你不管对华侧妃多宠爱,日后都不能委屈了晋王妃。良善之人难得,我们不能伤了她。”
祁渊轻轻放下茶盏,“父皇,华侧妃甚少请求儿臣为她做什么,唯有一件事,她求了两次。她说楚氏倒下是必然的,但王妃没有掺合丞相之事,也没有对儿臣不忠,她求儿臣不论发生何事,都要护住王妃。”
建昭帝注视着祁渊的黑眸,欣慰地笑道:“你是个有福气的。宅中安宁,就更好把精力放在国事上。”
他用手指点了点棋盘上代表楚氏的白子,还有赵濂那颗黑子,“楚钦已经拿到确凿的证据,赵濂也翻不出大浪,那么……”
他把手指移到天元旁边的黑子上,“魏氏,你想从何处下手?”
祁渊笑了笑,“魏氏破绽百出,要捏他们的错处,他们比赵濂还容易。”
建昭帝不敢苟同,“魏贵妃精明,魏玄英谨慎。岳州栈道巨石滚落一事,校事查了半年才查到魏氏头上,朕不觉得他们比赵濂容易收拾。”
“贵妃娘娘是精明,魏大夫也谨慎,可还有一个祁衡。”
建昭帝抬起头。
祁渊把长风叫进来,“去把柳娘子带过来。”
一柱香后,建昭帝在正殿见到一个面容姣好的小娘子。
“这是祁衡新收的外室,养在百花巷的宅子,如今已有两个月的身孕。”祁渊道。
“两个月的身孕?”
建昭帝脸色顿变,怒道:“罔顾礼法的混
账东西。”
柳娘子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