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忙过来扶住她,一面叫着上夜房中的婆子,婆子却没理会。
连翘无奈,只得等赵雪樱吐完了,扶她进屋躺下。
她虽对赵雪樱心灰意冷,但赵雪樱这样,她也不敢置之不理,于是又去上夜房前陪着笑道:“二位婶子,良娣方才吐了,能不能劳烦你们去请个郎中过来看看?”
那两个婆子正喝着酒,有个婆子翻了白眼,“赵良娣今日可是精神抖擞地站了一日,你们就别卖弄在王府的那些手段了。若你们安安分分的,还给你们口吃的,若你们再作妖,只怕连口吃的都吃不上。”
另一个婆子也道:“自己的爹都不搭理自己了,还不安分守己一点。”
连翘无奈,只得回去。
赵雪樱躺在床上,双目呆滞地望着帐定,眼角不时有眼泪滑落。
“殿下不要我了,爹爹也不要我了吗?”
连翘抿了抿唇,倒了一盏温白水给她,“良娣,喝点水,先好好歇息,待天亮我去求管事给您请郎中。”
赵雪樱闭上眼睛,一声呜咽溢出,在静寂的屋里回荡,显得分外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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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苑,温德殿。
祁泓手捧从杜县带回来的彩瓷仕女,仰望着墨蓝苍穹上的玉轮。
明月清辉,仕女的五官在月光下清晰呈现。
弯长的柳叶眉,一双丹凤眼眼帘半阖,眼眸向下凝望,含着愁绪。
乍一看,和杜县买的时候一样,细看,又有了变化。
那是祁泓拿笔在那眉眼处添了几笔,他丹青妙
笔,寥寥数笔,像她,又不是她。
此刻,她应该是和三皇兄在一起赏月。
如今三皇兄对她很好,她不用再受苦,他也就放心了。
后面有脚步声走来,他把彩瓷仕女收进袖袍中。
“殿下,您要不要去咸阳宫或是咸宁宫坐坐?”是鉴书的声音。
“不去。”祁泓回道。
他从漠北回来,得知楚成敬被关进掖庭狱,又听说父皇许久没和母后见面,他便明白,父皇要铲除楚氏了。
楚氏的不臣之心让天下人侧目已久,祁泓知道父皇必会除去楚氏,他不能再给楚后任何希望,是以他回到上阳后,只去咸宁宫请过一次安。
但他自小就得楚后疼爱,有母子之情,他无法做到同父皇一起向母后发难,所以他躲着他们。
月凉如水,他心底微涩。
他们三人,本该在这月圆之夜热热闹闹的团聚,如今却被权势和贪欲分隔在各自的宫中。
天家人,就如这天上的明月,受世人仰慕,却是孤独和凄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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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夕后,建昭帝颁布了众审之法的旨意。
赵濂看完,两腿软得差点站立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