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走到门口，李全笑意盈盈说道：“陛下在偏殿传膳了，请两位殿下前去。”</P>

晏景烨道了谢，拿起在一旁烘得又暖又软的天青色大氅，“妍儿，陛下传膳了。”</P>

霁芷妍还差最后几页没看完，嘴里嗯了一声，身体却没动。</P>

晏景烨就安静地站着等，手臂上抱着的大氅有她最惯用的熏香味，听说是南方什么先结果再开花的植株，待仲春果一落花苞刚刚挂上枝头，采香人就爬上树，打开尚未展开的花瓣取花芯中的一点蜜，一棵树只能采到几滴。花蜜滴进香料里再制成香丸，放到镂空的匣子再用绢布包裹住，放到衣橱中。也有制成香饼的，放到冬日的火炉中一起点燃，整个世界就变成带着清香的春，还伴有夏的甜。每年得到了的一点进贡上来，都是霁芷妍的。</P>

霁芷妍翻到了最后一页，结局让她一颗心浸得又软又酸，合上书看才发现着的晏景烨，一双眼泛着红，湿润润的像只什么小动物，不设防地望过来，晏景烨心里残存的落寞消失得无影无踪。</P>

他展开大氅把人包裹住，合拢领口扯着她站起来靠近，她还踩在脚蹬上，鼻尖几乎对上鼻尖，晏景烨能在她眼眸里看到唯一的自己，离得太近了，两人呼出的气都缠绕在一起，香甜和凛冽共舞，心跳如鼓。</P>

偏殿又催了，李全刚过来，恰好从缝隙里看到这一幕，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还是泄露了一点声响。</P>

晏景烨从梦境中惊醒，手掌略放松了一点，就足够霁芷妍慌乱抽身，布料滑出手掌，撞到自己胸口。</P>

还是晏景烨先开口：“我们过去了吧。”他声音喑哑地说了“我们”，霁芷妍就不自觉地点了头，耳尖红得透明。</P>

晏景烨给她系好绸带，还想伸手去牵她，见她全身拢在大氅里，收了手走到她身后，落后她半个身位往外走。</P>

霁芷妍埋头向前，李全恨不得给自己俩巴掌，在旁边陪着笑。</P>

暖阁到偏殿不过百来步，霁芷妍还恍惚着就看到霁帝已经坐着等了，她自己伸手解了大氅，一旁的内侍上前来接过，她挨着霁帝坐下。</P>

霁帝见她脸红扑扑的，晏景烨又时不时偷看她一眼，心下了然，用膳的时候就有些欲言又止。</P>

这个时候的霁芷妍是什么都发现不了的，吃完净了手，接过手炉的时候霁帝终于尴尬开了口：“妍儿……”</P>

霁芷妍从心乱跳中缓了过来，靠在霁帝身边，还以为是他不舍得自己出宫。</P>

“妍儿在宫里多住两日。”</P>

“父皇，御史大人们又要连夜磨墨了。”</P>

“晏景烨还回不了将军府。”他跟晏景烨说道，“城外东大营同时少了两名副将，军心难免惶恐，先从中西两营调过去稳一稳，你自己去挑。”</P>

华伯瀚的事霁芷妍还不太清楚，但是一听是政事，也不便插嘴。</P>

晏景烨折子里刚写完这件事，除了华伯瀚身份暴露下落不明，随军一名李副将也被关在兵部大牢里了，东北两营一向是配合羽林卫一起护卫皇城，中西两营负责的是城外安防，如今局势从中西两营先调人是比较稳妥的方法了。</P>

他拱手领命，又看了看霁芷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