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正牵着昭儿，轻声教他怎么跟皇爷爷问好。</P>

“嫂嫂！”霁芷妍走上前，蹲下来抱了抱昭儿，“昭儿想不想姑姑？”</P>

“想——”昭儿奶声奶气的，“姑姑怎么不陪昭儿玩了？”</P>

“姑姑不在宫里呀——”</P>

“妍儿……”</P>

霁芷妍直起身拉着云舒的手，“父皇看着精神还好，还说怕过了病气给昭儿，就不召嫂嫂进去了。”</P>

“皇爷爷怎么了？昭儿想见皇爷爷……”</P>

“爷爷睡得太晚，现在好困好困。”霁芷妍把昭儿抱起来，亲了亲他，“昭儿可不能学皇爷爷，不乖。”</P>

边说着，霁芷妍边送她们母子往东宫走，昭儿童言无忌，霁芷妍又一向得宠，拿霁帝调侃也没有人敢说什么的。</P>

出宫的马车上，霁芷妍靠着车壁闭上了眼睛，她一大清早半睡半醒的时候就听到传话说霁帝晕倒了，慌得立马收拾好往宫里赶，这会儿困劲上来，觉得晕晕沉沉的。</P>

晏景烨坐到她身边来，扶着她的头往自己肩上靠，她努力睁开眼睛见是他，便放心地睡了过去。</P>

晏景烨还在想霁帝刚刚同他说的话。</P>

对安福苑刺客的追查似乎已经没动静了，霁帝问他心里有没有疑虑，晏景烨跪到他面前，半晌沉默。</P>

含元殿里安静到令人窒息，许久才听霁帝一声叹息。</P>

“你们都知道背后是谁，却从来不说，是不相信朕，还是有别的顾忌？”</P>

晏景烨答：“臣不敢。”</P>

“娄贵妃一直心有不忿，怪朕不肯封她为后，但她绝不可能为了这件事对妍儿下手。”</P>

见他又沉默不语，霁帝挥挥手，让伺候的宫人全部退到殿外去，福清有些犹豫：“陛下……”</P>

“出去吧。”</P>

晏景烨这才把头磕到地上，“臣僭越犯上，请陛下恕臣死罪。”</P>

霁帝问：“娄贵妃所图是为了娄家和她儿子，她还做了什么？”</P>

“若娄贵妃所图成真，大皇子便为嫡，一旦太子……大皇子便有了成为储君的可能。”</P>

“霁玉煊的才干和品行同太子相距甚远，并非一定是他。”</P>

“……”</P>

“朕让你说你便如实说，说了什么只有你我二人知道。”</P>

“若那时大皇子有别的皇子没有的助力，即便没有诏书，别的皇子也没有能与之相争的条件。”</P>

霁帝猛地攥紧身上的锦被，苍老的手上青筋暴起，整个身体都在发抖，忍了一会儿，才爆出一阵咳嗽，嘴里全是血腥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