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莫名其妙被送了个快递，而且自己还没法置之不理。</P>

原地站了会，江辰朝那边走去。</P>

年纪轻轻却已风华绝代的道姑一动不动，眸光始终停留在他的脸上，没有被丢下的不安，眼神宁静。</P>

两步外，江辰停下，有心打个招呼，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P>

他不是不知道对方的名字。</P>

如果没记错，应该是端木琉璃，一个听起来就仙气盎然的名字。</P>

端木小姐？</P>

看看那一身藏青色的道袍，好像这么称呼，并不合适。</P>

对了。</P>

还有背着的那把剑。</P>

就在江辰还在思量开场白的时候，有人化解了他的为难。</P>

两个警察叔叔快步走来。</P>

人流密集的外滩，很容易出安全事故，时刻都有勤勤恳恳的人民公仆进行巡逻。</P>

看到道姑打扮的绝色女子，两位负责就近区域的警察同志眼神也流露出诧异，继而注意力迅速落在夺人眼球的那把剑上。</P>

或许仗剑走天涯是很多人的向往。</P>

但毕竟现在是法治完善的文明年代。</P>

背着管制刀具招摇过市？</P>

而且还是在外滩这样的繁华场所？</P>

江辰迅速洞悉到两位人民公仆“虎视眈眈”的原因，立即开口。</P>

“警察同志……”</P>

一位警察抬起手制止了他，根本不容他多说，脸色严肃目露警惕的锁定穿道袍的女子，“请把你背上的刀取下来。”</P>

年轻道姑一动不动，可能是没理解警察同志说的话。</P>

也是。</P>

她背的是剑。</P>

关刀什么事。</P>

“请把你的刀交给我们。”</P>

另一位警察加重语气。</P>

不能怪他们缺乏能力辨别不出刀和剑，只能说这种情况他们应该是头一次碰到，因此心绪难免比较混乱。</P>

那座山上瀑布旁那块铺满剑痕的石壁浮现脑海，知道对方很少下山，不懂“凡尘”规矩，为了避免发生更激烈的情况，江辰适时插话，对隐居世外的年轻道姑和善道：“把你背上的……武器给他们，没关系，我会还给你。”</P>

王鹤亭临走前解释过。</P>

是老道长让徒弟下山历练。</P>

也是。</P>

那位道长年事已高，应该早就臻至无欲无求的境界，可小徒弟还年轻，总不可能将一辈子的光阴全部耗费在荒凉而孤寂的深山里。</P>

可历练归历练。</P>

背把剑下来算什么？</P>

她不谙世事，难道老道长不清楚山下的世界早已不是那个行侠仗义的英雄年代？</P>

虽然出言相劝，但对方会不会听自己的话，江辰没有任何把握，毕竟他和对方，充其量只算是“见过”。</P>

在话音落地后，他其实已经做好了给兰佩之打电话的准备。</P>

不听他的，起码兰佩之那位师姐的话，对方肯定会听从。</P>

好在并没有出现那种情况。</P>

或许是出于对一面之缘的江辰的信任，与清灯古经相伴的道袍女子取下了背后的长剑。</P>

两位警察同志瞳孔凝聚，严阵以待。</P>

女子将剑递过去。</P>

携带管制刀具，而且还是这种大杀伤性武器，普通人少说也得进局子去陪警察叔叔们谈谈心，可法理不在外乎人情。</P>

江辰已经做好善后的准备。</P>

“噌！”</P>

慎重接过剑的警察同志一把将剑从古朴而精美的剑鞘里抽了出来。</P>

而后。</P>

两名人民公仆对视，皆有些傻眼。</P>

剑确实是剑。</P>

可剑鞘里面拔出来的，却是一把不知什么木头制成的木剑。</P>

江辰哑然，忍住笑意，出声道：“警察同志，这只是从工艺品店买的道具而已。”</P>

“噌。”</P>

剑重新归鞘。</P>

俩警察有些尴尬，同时也松了口气，“这种东西，还是不要带出来，容易惊吓到路人。”</P>

江辰点头，“知道了。”</P>

交流了一眼，警察把剑递给江辰，然后又看了眼穿道袍的女子，欲言又止。</P>

想必两位警察同志对她也相当好奇。</P>

“我们可以走了吗？”</P>

江辰友好的问。</P>

警察同志沉默片刻，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嗯。”</P>

“走吧。”江辰对道姑道。</P>

两人离开。</P>

望着他俩的背影，两名警察终于忍不住讨论起来，“真漂亮啊。”</P>

“是啊，我都怀疑是不是明星，你认识不？”</P>

“不认识。我觉得恐怕也没几个明星有她好看。”</P>

……</P>

拉开后座，江辰先把剑放了上去，然后颇为绅士的拉开副驾车门。</P>

端木琉璃默不作声的坐了上去，错身而过的时候，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飘了过来。</P>

道姑应该是不会使用香水的。</P>

江辰关上车门，绕到驾驶座，拉门上车。</P>

“你是怎么来的？”</P>

发动车子的同时，江辰问道。</P>

这般打扮，如果坐公共交通工具，肯定会受到盘查吧。</P>

“王鹤亭。”</P>

或许还是不熟，对方有些惜字如金。</P>

“他开车送你来的？”</P>

江辰继续问。</P>

端木琉璃点了点头。</P>

堂堂上校，居然不辞辛劳的从川蜀亲自开车来东海。</P>

不过这种女子，也确实值得。</P>

“你还记得我吗？”</P>

江辰试探性问道。</P>

端木琉璃点头，这次倒是多说了些话，“你和师姐去过我家。”</P>

家。</P>

居然把那座寒酸的道观，形容为家？</P>

江辰沉默了下，一边开车离开外滩，一边道：“王上校有公务，我送你去见兰小姐。”</P>

端木琉璃沉默。</P>

“不过兰小姐不在这里，今晚你可能见不到她。”</P>

江辰解释，“这样吧，我先送你去酒店，你先休息，明天我再送你去过去。”</P>

反正艾倩也要转院到京都，顺路的事。</P>

“嗯。”</P>

端木琉璃轻声应道。</P>

江辰扭头看了她一眼，安静下来。</P>

在古怪的静谧气氛中，江辰驱车来到一家五星级酒店。</P>

“你有身份证吗？”</P>

这种问题放在当代社会无疑相当离奇，可江辰不觉得有什么不对。</P>

他本觉得对方一直生活在山上，可能真没办过身份证，可随即端木琉璃从道袍里掏出一张小卡片。</P>

“是这个吗？”</P>

“……”</P>

看来对于这次徒弟下山，那位被二十多岁的上校称为神仙的老道长准备得挺充分。</P>

“嗯，给我一下。”</P>

接过对方身份证的时候，江辰刻意看了下背面的日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