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没聊。”</P>
江辰就事论事。</P>
刚才在车上，他还在一句句的回放琢磨，可是依然没琢磨出个所以然。</P>
“半个小时，干吃？”</P>
“唠了会家常。”</P>
江辰轻描淡写。</P>
施茜茜抬头，“你和我妈，唠家常？”</P>
江辰这才意识到用词不当。</P>
“不行吗？孟阿姨第一次见面，就给我了张银行卡当见面礼，还没有哪个长辈对我这么好过。”</P>
“……”</P>
施茜茜直接无言以对，嘴唇动了动，可是最后还是败在了对方的乐天派精神以及厚脸皮上，没再说话。</P>
“就这些。”</P>
服务员收走菜单，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P>
施茜茜看了眼来显，按了静音。</P>
“怎么不接？”</P>
“不想接。”</P>
“谁啊。”</P>
江辰笑问。</P>
“你猜猜。”</P>
“你猜我猜不猜。”</P>
“不猜算了。”</P>
见始终没人接，电话断了。</P>
施茜茜端起水杯，毫不在意。</P>
“不方便？要不我去旁边待会？”江辰同志不可谓不善解人意。</P>
“想知道你就说啊，我又不是不告诉你。”</P>
得。</P>
我不想知道。</P>
可江辰还没说话，施茜茜便很洒脱、也很坦诚的主动道：“是东海一位主管经济的重要领导的公子。”</P>
主管经济。</P>
重要领导，</P>
江辰捕捉到这几个关键词，“那还不给人家回一个，别耽误了公事。”</P>
“不是公事。”</P>
施茜茜简单回应。</P>
不是公事？</P>
那就是只能是私事了。</P>
江辰当然不傻，眼神顿时变得有些异样。</P>
“看什么，很值得奇怪吗？”施茜茜云淡风轻。</P>
也是。</P>
作为金海的代理董事长，唯一的继承人，再加上人又长得漂亮，虽然脾气有点瑕疵，但肯定也是不会缺人喜欢的。</P>
“有魅力。”</P>
江辰赞赏，然后友情提醒：“你不接电话，会不会不太好。”</P>
“有什么不好的，我又不喜欢他，何必耽误人家时间，也是耽误我的时间。”</P>
施茜茜有一个很鲜明的优点。</P>
那就是——真实。</P>
换作别人，领导公子，即使不感冒，起码也会逢场作戏应付一下。</P>
哪像她。</P>
理都不理。</P>
“做企业，还是不能太任性了，该演戏的时候，还是得演演。”</P>
江辰真诚的建议。</P>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P>
只是施茜茜不以为然，“领导每几年就会换一届，可是金海永远都会在，金海发展到今天，不是靠拍马屁得来的。”</P>
江辰立即闭嘴，面露敬佩。</P>
这才是入选商业女性影响力排行榜的人物该有的气魄啊！</P>
菜上桌。</P>
可是江辰没动筷子。</P>
在他面前毫无隐瞒的施茜茜看着他，笑道：“吃啊。”</P>
其实压根一点不饿的江辰轻轻咳嗽，只能拿起筷子。</P>
“撑死你！”施茜茜动起筷子。</P>
“什么时候有时间。”江辰问。</P>
“怎么了？”</P>
“和我一起去趟京都。”</P>
“去京都干什么？”</P>
施茜茜不解。</P>
“长城成立这么久，你好像就去过一次吧。”</P>
江辰觉得，会不会是因为处于长城核心权力圈的最边缘，可有可无，所以这位魔女心里不平衡，这才导致孟美玲和他说那些云遮雾绕的话。</P>
也是。</P>
放眼全国，金海实业也是举足轻重的龙头民企，突然成为了“凑数”的，换谁应该都会有落差。</P>
“长城目前主要是兰小姐在打理，你要是有空，可以去帮忙分担分担。”</P>
施大小姐或许有不少缺点，但绝对不能怀疑她的聪明程度，哪里体会不到江辰的用心。只不过她没领情：“想让我当免费劳工？我才不干。”</P>
江辰哭笑不得，再度确认：“真不去？”</P>
“不去。”</P>
施茜茜不假思索。</P>
看样子，不像装模作样。</P>
难道是他想岔了？</P>
也是。</P>
这姑奶奶好像并不是这么“小肚鸡肠”的人物，或者说，在商场上，她没那么斤斤计较。</P>
可是孟美玲那些话又怎么解释？</P>
或者说，到底是什么意思？</P>
江辰确实想不透了。</P>
“行了，吃不下去别吃了，待会胃胀我还得送你去医院。”虽然没有接受，但施茜茜显然是感受到了某人的善意，于是放过了他。</P>
她哪里不清楚，对方提出吃饭，是因为她还没吃。</P>
电话又响了起来。</P>
施茜茜继续安心吃菜，还是没接。</P>
她虽然真实，但并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第一个电话也就罢了，第二个来电，起码出于基本的礼貌，也得接。</P>
毕竟即使没必要奉承，可也没必要刻意得罪。</P>
她视而不见，好像只有一个原因。</P>
那就是自己在这里。</P>
看着那个震动的手机，江辰嘴动了动，还没来得及开口，只听施茜茜道：“我和他也就上次在朋友的婚宴上见过一面，再没有其他私底下的接触。”</P>
江辰话头一顿。</P>
这段解释，是不是多此一举？</P>
“就是上次你出车祸的婚宴？”</P>
江辰问。</P>
施茜茜“嗯”了一声，然后又补充了一句：“他也不是单纯靠父辈，本人也挺优秀的。”</P>
江辰当然懂，“这么优秀的人都喜欢你，那你岂不是更优秀？”</P>
“有什么用呢。”</P>
施茜茜一边吃菜，一边像是自说自话道：“优秀不一定招人喜欢，这个世界上总有比你更优秀的人。”</P>
确实是成熟了。</P>
可仔细揣摩，江辰总觉得这段话含义很复杂。</P>
施茜茜抬头看来。</P>
最近烦躁的内心，缓缓宁静。</P>
以前这家伙在东海，自己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即使避而不见，她也总有办法把他逮到，可是现在呢？</P>
成立cx的时候，起码也需要她挂名的。</P>
江辰没有猜错。</P>
只不过方向偏了。</P>
她确实有落差感，不过并不是因为其他的任何原因。</P>
江辰似乎也察觉到了一些，和这位曾经总是阴魂不散、“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魔女对视。</P>
“何必总要和别人比呢，比昨天的自己更好就足够了，而且世界上也只有一个你，独一无二。”</P>
江辰笑容温和，套用了罗鹏在东大接受采访的台词，眼神真诚。</P>
“总算说了句人话。”</P>
施茜茜抿了抿嘴，继续动筷子夹菜。</P>
江辰忽然想到刚才在寺里算的那一卦，确实吃不下去的他鬼使神差，掏出手机，输入签文上网查了一下。</P>
“还将旧来意，惜取眼前人。”</P>
释义里出现两句诗。</P>
江辰微微走神，</P>
这诗什么意思，他一个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当然明白。</P>
可关键问题是，给他求的签，却是施茜茜摇的，所以到底算谁的？</P>
不过。</P>
看着释义的诗词。</P>
江辰发现。</P>
好像算谁的，并没有太多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