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
军营之中。
校场上,士兵正在进行每日的操练。
刻苦流淌汗水的他们,都隐隐有一丝怒气憋着。
原本计划好的出征,在某个纨绔子弟的否决之下,已经成了泡影。
现在,张百旋不得不考虑好不容易调动起来的后勤队伍该怎么处理。
粮草辎重倒还好说,重新存放就好,问题是那些收到了命令,随时准备出征立功的士兵该怎么安抚?
这一个个可都是跟胡人有着血海深仇,梦里都是砍胡人的热血青年。
大家都期待着几天后的出征,可现在毫无缘由取消出征……
这一个不小心可是会哗变的啊……
张百旋不禁叹了口气,额头的皱纹又加深了几分。
严格算来,张百旋也不过而立之年,看起来却显得无比沧桑。
这都是两年半来,为了善后处理某个纨绔子弟惹出的各种麻烦给愁出来的。
“唉……还是先找机会跟其他几个千夫长说清楚,让他们一点点开导兵士们……”
张百旋又叹了口气,准备召千夫长们开个会。
不曾想,一阵喧闹声从外边传来。
张百旋立刻出了营帐,拦下一个士兵。
张百旋一脸威严地说道:“何事如此喧闹?不知道军规吗?立刻传令下去,闹事者挨十军棍!”
“禀报张将军,并非营内士兵闹事,而是阮将军在被人打……”
“阮续?那竖子怎……”张百旋忍不住骂出了声,好在及时改口,“那位大人怎么会来营地?为何没人通报我?谁在打他?”
“我、我……”士兵支支吾吾。
张百旋大概也能猜到这些年轻人的想法。
那个纨绔子弟被人打难道不是好事么?正好教训一下那个混蛋!
只是……
张百旋顿时觉得头又痛了起来,他连连摆了摆手:“罢了,立刻带一队士兵,随我去保护阮将军。”
“遵命!”
……
……
衣服被砍成了碎布条,十分狼狈的赵四大依旧挺身护在阮续身前,他也不回头:“公子,你没事吧?”
气喘吁吁的阮续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阮续在闻奉家中大显身手,和老将军结为忘年交的消息,显然没有传至军营,所以他此刻继续假扮身弱体虚的纨绔也没有任何问题。
不远处,提着大砍刀的闻奉被好几个士兵给拦着。
虽说闻奉年逾古稀,可他毕竟是后天五重,这些只有后天二重的小兵哪里是他的对手?
好在闻奉一心只想对付阮续,并没有对兵士们出手的意思。
这些小兵虽然也看阮续不爽,可是他们也清楚,万一阮续真出了事,那可就麻烦大了,所以都拼了命地阻止闻奉。
此时此刻,闻奉身上就挂着七八个小兵,在这些人的全力拖拽下,闻奉寸步难行。
确认自己安全的阮续当即趾高气昂地骂道:
“闻奉,你这老狗,我不过就是稍微跟你孙女说了两句话而已,你就拿刀砍我?”
“住口,无耻竖子!你以为老夫不知道你的鬼心思?你分明是垂涎老夫孙女的美色!都别拦着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