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屋子里的气氛很是压抑。半晌,都再没有人说话。</P>
二驴子沉吟了半天,还是决定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也让大伙帮着想想办法。“我也觉得,既然现在的情况不太明朗,咱就不应该用手去接那个天上掉下来的刀子,我也在想,反正也就这个样子了,谁也没有那个能力,把天扳过来。不如趁现在,自己靠自己,尽力的多赚钱,也许哪一天,咱自己赚的钱,就完全能够把那个生意接回来了。毕竟,咱是越赚钱越多,那些物资,可是越掉越便宜啊。我曾经在监狱那会儿,有一个戴眼镜的狱友,跟我们说过他做股票的事情。他说,他们做股票,有时候也会判断错误,可那也是买进了以后,才知道的。怎么办?人家楞是狠心卖掉,用他们的说法,叫斩手。如果仍然对那只股票抱有信心,那就静等股票价格继续下降,直到他们认为价格降的差不多了,比他们斩手时的价格低了很多。这个时候,他们再重新杀进去,钱,转来转去,不管他多了还是少了,钱还是那笔钱,但这次进去,买到的股票,却会比原来的数目多出了很多。他们管这个,叫亏了本金,赚了股票。我觉得,人家那些人的做法,杀伐绝断,果断干脆,做事从不拖泥带水,那才是做大生意应该有的样子呢。”</P>
二驴子看着那些人迷茫的表情,知道他们对这些一无所知,也没有兴趣。其实,他也没有接触过股票那种东西,只是有话学话。就接着往下说:“既然人家那些做大生意的,都是那么操作,就我们这些小人物,又为什么非要和大趋势作对呢?只是为了让自己死的更快一点吗?所以,我们不如静静的等待,等到趋势形成了,咱们看明白了,再杀进去也不迟,只要是大方向对了,就算以后看来,当时买进的时机还可以再等等,或者是买的晚了,没有买在最低点。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毕竟可以用比原先预计的花费还是少了很多的钱,买回还是原来的那些东西。,不是吗?还是那句话,只要是咱们知道,大方向是对的,我们就认为做的是对的。”</P>
他喘了口气,继续往下说:“我原来以为,只要做上收废品这个行当,勤勤恳恳的做,能很快赚到钱的,可是,现在,我觉得我的想法还是幼稚了,现在,一天到晚的出去转,也收不到多少废品,根本就赚不了多少钱。这几天,我一直都在琢磨,去哪里能够收到更多的废品呢?”</P>
到底人家二秃子媳妇是这行的老人儿了,跟二驴子相比,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听二驴子这么说,当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就说:“那还不好说吗?在农村这点地方,能有多大的脓水啊?这还不只是你一个人在收。要想收到的废品多一些,当然是要去城市啊!城市越大,机会也越大嘛。”</P>
“可是,我不想再让我老娘一个人在家里,自己跑到外面去闯荡了。她老人家这么多年,吃了那么多的苦,我不忍心她这么大岁数了,我这做儿子的,不能在身边伺候。”二驴子果断的拒绝。</P>
“我也没说,就一定让你娘儿俩分开啊!到了城市里,赚的可比在这破地方多的多了,到时候,你租一个大一点的房子,把你娘也接过去,把那几亩地收完了租出去,让老太太就在家里做点饭吃。在城里收废品,有时候,好好的洗衣机,人家就不要了,你收回来,教给老太太怎么用,以后洗衣服,再也不用天天的拿手搓了,没准老太太还能想上福呢。”二秃子媳妇继续鼓动二驴子。</P>
二驴子动心了,什么!?连好好的洗衣机都会扔了不要了,那简直是在农村没法想象的,那……那不是一座金矿在向他招手吗?</P>
大秃子见状,也说:“要不,你也去洪城,找清源他爸去,让他给你找房子,以后你们在一起,还能有个照应。”</P>
见二驴子动了心思,大秃子就把清源他爸的电话号码给了二驴子。</P>
“嗨~”二秃子媳妇又说话了,“既然去洪城嘛,不行我也去,反正现在家里就剩我一个人了,呆着也是腻烦,我去帮着你出出主意,有什么大件,你一个人搬不动,我帮着你搬搬抬抬的,也算半个帮手。也好让你早点有钱把我家的生意买回来。不过我可有个前提呀,到时候赚了钱,账上得有我的一半。”</P>
二驴子一听,有些摸不清她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惊奇的看了一眼二秃子媳妇,又看大秃子两口子的表情,要是那样,孤男寡女的,在一块干活,会不会被人误会啊?</P>
可是,看大秃子两口子的神态,好像这件事情,她们已经提前商量过了,想想也是,有王清源那个细作在身边,自己还能有什么秘密?</P>
“可是?”二驴子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弟妹这么尊贵的身体,怎么能跟着去收废品呢?那活可是又脏又累,还风吹日晒的,你看看,你这细皮嫩肉的……怎么能受这种苦呢?”</P>
其实,他的心里还有一个疑问:若是日后,他们俩人在一起呆久了,难免会落下闲话,她这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贵妇人,怎么能让他这烂人给沾上脏水呢?</P>
他二驴子还是知道自己长着一副什么德性的,让这样的女人往自己旁边一站一坐,那也不搭呀!都不用看,想一想都会觉得不般配。可是,就他这么一个几十年了,从来没有碰过女人,至今仍是童男子的老光棍,猛不丁的,在身边出现了一个正在浑身散发着成熟女人气息的美妇人,若是旁人还倒好说,他二驴子只管恶虎扑食,往上冲就是了,可她偏偏还是那个死去的最好的朋友的遗孀,那就让他难做了,他可真不能保证,自己永远心如止水,不去犯那大多数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他在监狱里的时候,可是没少见到过平时规规矩矩,就是因为一时的冲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事儿,当时只是觉得脑袋里昏昏涨涨的,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失去了多少年的青春与自由。那可曾经都是二驴子的反面教材,时刻警醒着他,千万不能犯下类似的错误。这种犯人,就是进了监狱,在狱友里面,也是低人一等的待遇。会被逼成为一些强势犯人的免费仆人,发泄对象。用那些家伙的话说:他妈的,你就没有自己的姐姐妹妹,母亲女儿啊?你他妈的当时干那事儿的时候,不考虑人家的感受,老子又凭什么考虑你的感受?</P>
就是其他的犯人,在旁边看着那人被欺负,也不会有人同情他。</P>
“嗨!”二秃子媳妇满不在乎的说:“你甭看我现在这个样儿,穿戴的也跟个人似的,你不知道,当初我们家二秃子,才刚刚干收废品的买卖的时候,我也是天天跟着风里来雨里去,土里滚泥里爬的,当时整天穿的,还不如个要饭花子呢。可当时就是因为心里有奔头,也没觉得有多苦,有多累。这是后来,我们慢慢的做大了,我们家二秃子说:咱家现在有钱了,你就别再跟着一起弄的跟个要饭的似的啦,我一个人若是干不过来,咱就雇人。往后,我就负责赚钱养家,你就负责貌美如花。”</P>
说到这里,二秃子媳妇想起了往日的美好时光,不禁嘤嘤嘤嘤的哭了起来。她这一哭,大秃子两口子也不禁抹起了眼泪。弄的二驴子也想起了二秃子曾经跟他一起偷鸡摸狗的童年回忆,不禁眼眶湿润了。</P>
哭了半天,二秃子媳妇狠劲儿的撩起裙子下摆,抹了一把被泪水冲花了的小脸儿,那一副精致美丽的脸庞,登时变的有些走形,二驴子却没有注意,一双眼睛,却不由自己的滑向那两条雪白的大腿。</P>
吓的二驴子赶紧使劲儿闭上了双眼,心里默默的念叨:“南无阿弥陀佛……无量天尊寿佛……我不是故意偷看的,希望上帝玛利亚饶恕我的罪孽。”</P>
耳朵里却听到二秃子媳妇抽抽噎噎的说着:“你个天杀的二秃子,你也不跟老娘言语一声,就只顾着自己躲清静去了,留下老娘我一个人,无依无靠的,有事儿找谁商量去啊?”说着说着,刚刚开始变小的抽泣,竟然瞬间爆炸,嚎啕大哭了起来。</P>
吓的大秃子两口子赶紧上去劝说:“老二家的,你这是说什么呐?有什么事儿,不是还有我们大伙儿都帮着呢吗?没说让你无依无靠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