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古的金属铜管,底座是由金属齿轮转动。
当接通电源过后,电流沿着铜管沿着金属丝线,闪烁着一阵白芒电光,
顺着导线,也由此进入了核心地区。
一个巨大的玻璃罩中,里面的玻璃容器因为电流接通后,随之闪耀出一阵橘黄色光芒。
那耀眼的光芒立刻占据了整个房间,光照程度让人睁不开眼。
“如你所见,当我接通电源之后,它的光彩便立刻占据整个房间。
它的亮度要比我们的电灯多出一大截,这东西如果放在矿井尚可,甚至是一些车站、广场、戏院都需要高光源的地方,这种电弧灯倒是值得一用。
可你要说让它走进千家万户,绝无可能。而且它的核心技术上与我们的产品有所不同。”
弗兰教授用了十分肯定的语气。
当着凃夫的面示范了一遍这件东西的使用方式,从创意上来说,的确有些相似之处。
同样是将电能转化为光能,以此达到照明效果。
但从结构来说却不尽相同。
“有哪些不同?”
“电弧灯的发光方式,实际上是利用两个靠近的电极在空气中产生的电弧,达到发光照明的效果。
但你的电灯则是令玻璃灯泡里呈现出真空状态,再利用电力激发钨丝的熔点达到照明效果。
两者可以说截然不同,根本不存在抄袭一说。”
不愧是发明家出身,在极短的时间内,弗兰教授便摸清楚了西姆工业这件专利与电灯的不同之处。
这两样东西乍看之下很相似,但它们却完全不在一个技术层面。
听懂了教授的话,凃夫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这件专利绝对是蒸汽时代的科技结晶,可由于自己的到来也让它远跟不上时代。
在搭配的铜管和钢铁底座还有里面复杂的导电管后,这肯定让每一台的制造成本直线上升。
在盯着那颗造型古怪的电弧足有好几分钟,他冷不丁的问了一个问题,
“先生,它的使用寿命和造价如何。”
“极其高昂。”
弗兰教授张口,“单个的制造成本就不是小数字,6、7普尔,算上人工费用,生产线维护,销售渠道层层下去,最后卖给顾客的恐怕也只比煤气灯便宜一些。
何况电弧灯的亮度太过刺眼,适用范围绝对没有多大,只有特定地方有所需要。而更重要的一点是,它的使用寿命极短?”
“有多短?”凃夫好奇抬头。
“你大概无法相信,它明显被阉割过了,这种材质的灯芯在碰撞之后,很容易损坏,有趣的是即便过了一年他们也仍然没有替换,这一点也不难。
现在的电弧灯寿命恐怕不到100个小时,甚至更低。
西姆工业打得一手好算盘,本身就是一次性的消耗品,使用废掉过后,只能在同一家再购置新的产品。”
作为专业人士,这些东西并不难判断,从电弧灯使用材料的磨损程度,再通过一些计算方式,稍加实验就能得出结论。
不过。
产品的阉割也是大企业惯用手段之一。
相比之下,电灯的使用寿命至少在500个小时以上。
这还是戴维在知道这件发明后特意提醒他,以后一旦生产,最好别再将精力花在改善核心灯丝寿命。
照明1000小时以上的电灯,不如两个500小时的电灯,成本不变的情况下,利润至少能再翻三成。
这样的利润差额足以让所有商人铤而走险。
他建议最好在阉割一番,稳定在300个小时左右是个好选择。
这个价格比跟煤气灯或是电弧灯比较,民众一样能买账。
一个灯泡不过一两个普尔的价格,即便寿命到期也能快速更新换代,比之现在的煤气灯的高昂费用不知道好到哪里去。
用戴维的话来说,顾客用这样低廉的价格就能体验时代最前沿的科技,他们甚至会感谢你的康慨。
这个年轻的大资本商公子哥,相当有被人们吊死路灯的潜质。
“所以,这东西简直就是个垃圾。”
凃夫摸着鼻子予以点评。
难怪西姆工业宁愿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也要强取豪夺他的专利。
合着他们自己的发明不具备普适性,发明一年了也只是向矿场之类的地方出售掉一些。
“是的,无论从价格还是实用性,或是核心技术比较,电灯与电弧灯完全是两种不同的东西,只要向法庭提交这些数据后,这场官司你一定能赢。”
弗兰教授脸上露出罕见的阴险表情,“甚至你可以先跟西姆工业的人接触,把这些证明给他们看,以及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西姆工业许多产品都用了类似的阉割法。
这堆东西足以吓坏他们,别说是撤销桉子,甚至要向你赔偿一大笔钱来了事恳求你的原谅。”
“太过分了,绝不能这样。”
凃夫一反常态的拒绝了这个提议。
然后在弗兰教授惊愕的目光中,他才缓缓开口,“不能这样就便宜了他们,竟敢带人进入密大气势汹汹的讨要说法。
还敢把用半成品戏弄国民,那我现在就给他们一个说法。
给被剥削已久的兰蒂斯人民一个说法,看他们能否原谅被自己国家的企业像傻子一样欺骗。
我纯粹是,为了正义”
看着小子一脸正气凌然的模样,老弗兰心中已经有所猜测,却也不言语。
劝人大度,哪有比这更蠢的事。
……
当天下午,也是开庭前两天。
凃夫通过戴维公子的人脉,在哥廷哈根一家高档餐厅里会见了几位神秘客人。
《中心城报》的总编以及记者莫迪,两人自从被戴维邀请进来餐厅后始终颤颤巍巍,而坐在对面的凃夫则是一言不发。
面对在学术界领域独掌一片天,史上最恐怖的年轻天才前,他们这样的人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一周之前,就属他们报社将他黑得体无完肤,现在对方回过神来收拾他们,想要报复也合情合理。
这就是这个成年人社会的规矩,你弄不死我,等我缓过气来便一定要搞死你。
“卡佩先生,请原谅莫迪女士之前种种不当行为,她为了获得更好的新闻效益,因此犯下了许多过错。”
第一时间,《中心城报》的报社总编便立刻撇清责任。
如果能让对方解恨,牺牲掉一个资深记者也实在是很划算的事。
而全程报道此事的女记者莫迪,懊悔的低着头等到发落,她深知犯下的事不会被容许。
“为了博眼球做些出格的事倒也无可厚非,换做是谁都一样。
不过看在你们没把我妹妹的专访捅出去的情面上,不如就让这件事一笔勾销。”
凃夫语气轻松,顺嘴便让这件事过去。
倒也不是自己真大度,主要原因是他们并非主谋,做出些范围职业道德的事也再正常不过。
怨恨倒是谈不上。
“您说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