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侯爷、夫人,大公子在外求见,言得知侯爷平安归来,心中甚念,便携妻带子来给侯爷磕个头。”
闻言,本就安静的屋内更寂静了。
裴承州低低讽刺:“未过三书六聘、父母之言的妻,和孝期行欢、尚未出世的子?”
中肯的,一针见血的。
裴羡难得也说了句奚落话:“大哥情深似海,言出必践,他说是妻子,那怎么能算不是呢?”
“痴男怨女?不要脸!”裴欢颜悄悄翻了个白眼。
赵瑾看向裴西岭,后者却表情未变,只扫了说话的三人一眼,重复:“食不言。”
说完,他领头继续用起了早膳,平静的好像方才什么都没听到一样。
其余人也不多话了,跟着一块默默用膳。
一顿诡异而安静的早膳用完,裴西岭漱口过后,终于开口:“叫他进来。”
???
——今天能进门,明天就能登堂入室,后天就敢蹬鼻子上脸。
不会吧不会吧。
就叫那破玩意儿罚了会儿站就揭过不提了?
那可是差点掀了你棺材板儿的逆子啊你就这点脾气?!
宁可是铁骨铮铮的平阳侯啊!!
大概是赵瑾不可思议的眼神太过明显,裴西岭转过身问她:“夫人可有话说?”
赵瑾含蓄开口:“侯爷刚回来,大抵不知这不孝子做了何种畜生事……”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我知道。”他看了一眼赵瑾,道,“夫人放心,我心中有数。”
不是你真有数吗?!
你确定不听我再黑黑那玩意儿?!
赵瑾表情有些龟裂。
倒是裴承州气道:“父亲既知道,还叫那狼心狗肺的畜生进门做什么,平白脏了我们的地儿,父亲莫不是还想叫白眼狼回来不成?!”
裴西岭眼神冷了一瞬:“指责旁人之前,先瞧瞧自己的态度。”
无论如何,那都不是一个儿子该对父亲的说的话,指责意味太明显。
裴承州咬着牙,恭敬行礼告罪:“儿子无状,请父亲责罚。”
裴承允也跟着开口:“二哥一时失言,还望父亲莫要放在心上,儿子此后必同二哥——”
“做错无罚,指望旁人心软,这便是你的处世之道?”裴西岭打断他的话,“原以为你长进许多,却不想竟还是不中用!”
裴承允顿了一下:“儿子知错,愿遵父亲责罚。”
这半年被赵瑾随性的态度所感染,叫他心下也有了些言错既改的侥幸,却险些忘了父亲的说一不二。
在记忆里找了找以前裴西岭所谓的“责罚”,赵瑾眼角一抽,忙上前一步,在他开口前说道:“外头的人等的够久了,侯爷不如先去瞧瞧吧。”
好家伙,不愧是武将,养儿子就是糙,军棍抄书罚跪是样样不缺啊,可说错一句话的事,实在不至于叫孩子挨打。
裴西岭看了她一眼,眼神深沉情绪不明,不过到底没再说什么,对她一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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