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裴羡沉默了片刻,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所以二皇子与图尔守旧派是早就交恶了?”
裴承允点了点头:“守旧派派来的精锐被二皇子弄死大半,在大齐境内更没了与六皇子抗衡的能力,这才找上了三皇子。”
“二皇子这人能处啊。”赵瑾感叹道。
有事他是真上。
得亏他干掉了守旧派大半精锐,不然待他们再与三皇子合作,就算六皇子能回来,只怕也要损失不少,裴承允更不会只是受个皮外伤了。
“按他一贯行事作风,不该是先利用守旧派那批精锐先刺杀六皇子,过后再正好借势除掉守旧派,一举两得么?”裴羡很快又想起一点。
赵瑾算了算时间:“那会六皇子不是在京郊大营就是在京城,刺杀能得手的可能太低,若再被守旧派拿了把柄反叫自己上了贼船便得不偿失,而五皇子又被守旧派重伤,二皇子选择果断下手也是常理。”
“也是。”裴羡点了点头,“倒是三皇子,未想他竟也有如此魄力。”
要知道一旦失败,以六皇子的手段势力,他与德妃母子俩只怕要直接归西的。
裴承允抿了口茶,淡淡道:“守旧派找上二皇子时许出的利益已经不少,在被后者重创后气急报复,给到三皇子的只多不少,人为财死,他会动心并不奇怪。”
“应当不止是钱财吧。”裴羡猜测,“守旧派若恨极了二皇子兄弟和六皇子,必是要想尽办法除掉他们的,三皇子有手疾不能登位,但并非不能手握重权。”
她顿了一下,见裴承允含笑看着她,便继续说道:“若他们许诺在五皇子身死后,便全力将三皇子推上图尔总督之位……他应当很难拒绝。”
二品总督已是一方大员,更何况在五皇子的经营下,图尔如今大半权利是掌控在总督手上的,包括全部军权。
……诱惑不可谓不大。
同为皇子,谁能没做过梦呢,尤其在底下弟弟都各有所为,连七皇子那样没脑子的都被朝臣敬重,日子有滋有味之时。
前半生压抑得有多狠,触底反弹就有多厉害。
从前碍于先天条件受限,他半是主动半是被迫地退出夺嫡,但并不代表他没有野心,只缺个机会罢了。
财富权利摆在眼前,他会动心一点也不奇怪。
裴承允看向她的眼神也多是欣赏:“的确如此,所以纵然风险极大,三皇子也拼了这一把,他到底是皇子,即便无势,安排几批刺客的本事还是有的,还有守旧派在暗中帮忙,加上二皇子和安阳郡王的人,我与六皇子这一路才艰难了不少。”
赵瑾单是听他数六皇子那乌泱泱一堆死对头就撑住了额头。
凭本事惹到这么多生死仇敌,从某种方面来说,六皇子也算能耐了。
裴羡又问道:“二皇子知道三皇子与图尔守旧派联手,准备刺杀六皇子了么?”
裴承允罕见地有些不确定:“我也不知,但在他的人全力击杀我们三回后,便缓下了攻势,后半段路多是三皇子的人。”
想了想,他轻声道:“我想二皇子应是在那时知晓的,依他表现出的意思,若六皇子在多番伏击中活了下来,那就等他回来对付三皇子和守旧派,若六皇子能力不足死在半路,他便自己出手除掉三皇子之流。”
简单来说,在他们回京的后半段路,二皇子基本上就是坐山观虎斗的状态了。
裴羡眉梢微挑:“对他来说,除掉三皇子和图尔守旧派竟比除掉六皇子更迫在眉睫?”
二皇子后头是没在做什么,但没做什么已经算是一种让步了,不然他大可协同那边全力击杀六皇子,而非放任自流。
“死对头还有机会干掉,但叫仇人多呼吸一刻都是对不起自己。”赵瑾随口道,“二六皇子间只是利益冲突,而非生死大仇。”
显然二皇子是分得清主次矛盾的。
赵瑾偏头问裴承允:“闵尚书交上去的证据是什么?”
裴承允道:“是当日刺杀皇后的刺客,他是三皇子的人,闵尚书查出了他与三皇子的来往痕迹,再顺着查了查,加之六皇子交上去的,两方一串联,很容易便查到了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