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就像是某个课间午后，夏油杰几人恰巧没在教室。</P>

依旧是那身法师长袍的天元一手端着课本，拿起粉笔在黑板上沙沙板书。</P>

“苏泽，我一直都是「和平主义」的奉行者，又因为不成文的规定，基本不插手咒术界的庶务——”</P>

黑板的角落还写着丑陋的小字——</P>

「值日人员：」</P>

「五条悟、夏油杰」</P>

字迹歪歪扭扭，一看就是五条同学写的。</P>

苏泽胳膊放在桌面撑着脑袋，看着天元的背影。</P>

秀雅的粉笔字印在黑板上。</P>

是松尾芭蕉的“长夏草木深，武士留梦痕”，他是被誉为东洋「俳圣」的诗人。</P>

苏泽想起来了，这是他们上过的国文课。</P>

当时五条悟还感叹，这些华而不实的古文实在难学。</P>

天元的手臂纤细白皙，兜帽旁耷拉着两缕白莹的发丝。</P>

苏泽的帮助下，她的「进化」被延迟了。</P>

“天元大人，到了这一步，已经不是能随便停下的情况了——”苏泽扫向黑板，“即使我想就此打住，「元老们」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P>

那边，天元写了半张黑板的俳句，轻轻停笔。</P>

苏泽撑着脸颊继续道：“天元大人应该不会指责我，说什么「明明就是你先挑起和元老们的争端」吧？”</P>

“到了现在，再说这些也没有意义——”天元的嗓音依旧悠悠荡荡，听不出语气。</P>

“苏泽，我能看出来……你不是野心家。”</P>

“你的所为，也不过是想开辟一个更好的咒术界……以你自己的方式。”</P>

苏泽低头看向桌面，随手拿起桌子上的相框，里面是他们的合照。</P>

照片里的人都穿着同款的黑色羽织，下身是浅灰长绔，苏泽四人、七海和灰原，还有难得没穿巫女服的歌姬小姐。</P>

所有人都喜笑颜开……除了七海。</P>

——好吧，他不皱眉就代表心情不错。</P>

应该是在九州的温泉山庄，前两年研学旅行时拍下的，身后的鸟居颜色鲜艳。</P>

还记得住宿的那晚，歌姬和硝子回住处之前、还气势汹汹警告五条不要半夜闯入……结果到了凌晨，她就抱着自己枕头、发抖着敲响了苏泽几人的宿舍门。</P>

睡眼惺忪的苏师傅打开推拉门，还没来及开口询问，就听歌姬说什么“自己屋外的小溪里听到孩子的哭声，凄惨婉转”云云。</P>

“歌姬学姐，之前就说了，睡前不要讲鬼故事啦，你偏不听我的——”苏泽困得睁不开眼，揉着眼睛无奈道。</P>

睡前聚在一起的几人本来玩得好好的，结果歌姬突然说「山村度假不讲鬼故事真是浪费」，非要开什么故事会。</P>

“不是啦！苏泽，那边真的有怪声！”歌姬快要急哭了，“硝子也听到了，她说要去看看，我费了好大劲才劝下——”</P>

屋内，听到声响的七海和夏油杰也醒了。</P>

五条悟和灰原的鼾声倒是沸反盈天。</P>

再之后，实在温良的苏师傅到底是没法放着歌姬不管，披着外套跟几人去室外一探究竟——</P>

“只是娃娃鱼啦……也不知道这是不是野生的——”</P>

手电筒光照下的四足鲵类趴在水下，还在嘤嘤呜呜叫着，小溪的水很清澈。</P>

苏师傅冷得打了个寒颤，哈欠连天，宽慰歌姬小姐。</P>

好奇满满的硝子靠近娃娃鱼，前后左右细细打量。</P>

……</P>

“才刚毕业一年嘛……感觉都过了好久了。”</P>

苏泽眼神有些恍惚，没有正面回答天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