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意思？”枭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瞟了眼马匹，见其喝饱了水，便轻拉缰绳，让其下了水。</P>
梦梨云扶紧车框，怕自己掉下去：“就是你问我，说有没有什么要说的话……”</P>
“哦。”枭抖了下鞭，让马冲着跑了上去，等到颠簸稍缓，才缓缓说道，“之前你看到他后，不是想问我什么有关他的事吗？我想着你能直接问他……”</P>
梦梨云：……</P>
“……我是想问你，那个什么仙家不是说吉量已经死了，尸体被丢进山谷了吗？怎么……还是说这个是他的后代？”</P>
“不是啊。”枭看她被颠簸的似乎有些难受，便放慢了速度，“就是他本体，我刚才问他要去哪儿，他说回犬戎，顺便看看路途的风景。”</P>
梦梨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他没死吗？”</P>
“没有啊。”枭淡淡说着，还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之前不是和你说过了吗？除非他自身心脉衰竭，不然像他这种灵兽是不会因外力死亡的。”</P>
枭也许看她属实好奇，便说的多了些：“他是犬戎国的神兽，先不说天生的灵力，犬戎国的国民那些会为他祈福，是受生灵信奉庇佑的。他只是装死，方才问过了，那些人刚把他扔下去他就跑了。”</P>
听着他的话，梦梨云眨了眨眼，却是有些不解：“那这样的话，你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他没有死吗？为什么还要杀那两个人？”</P>
“我没想杀他们。”枭看了她一眼，出乎意料地耿直，“我当时只是有些生气，更多的是从他身上感觉到了杀气，本来就想确定一下，但他们已经起了杀心，就没办法了。”</P>
“哦……”梦梨云点了点头，轻轻摇晃着腿，想到吉量的眼神，不知为何，心情有些愉悦，“他还挺漂亮的。”</P>
“嗯。”</P>
枭回了声，便不再说话，静静赶着马车。</P>
马车轱轮碾过矮草灌，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山谷之中，能时不时地从旁边的山峦中听到鸟兽的鸣叫，不远处，蜿蜒的溪流传来“哗啦”的声响，长林丰茂，根深叶茂。</P>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气氛却十分融洽。梦梨云半倚在门框上，斜眼望着上方茂密的树冠，发着呆。</P>
在某一瞬间，她好像从叶间看到了条青蛇。</P>
一直到太阳落山后，他们都没有找到城镇，只能在山中过夜。</P>
是枭先提出不让再走的，梦梨云没有异议，和他配合着找木柴生火做饭。</P>
梦梨云盯着火上烤的鱼——是枭下水抓来的——想回想起当年枭的手艺，却不知是不是当时那段时间自己太过阴郁灰暗，完全想不起那鱼的味道，甚至回忆中，那段时期的色彩都是黑白的。</P>
“还不能吃。”</P>
思绪突然被打断，梦梨云一抖，彷徨地望向枭，发现他正看着自己，漆黑的瞳孔一如既往，看不出任何情绪。</P>
“啊？”梦梨云一愣，和他对视，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是看自己一直盯着鱼，以为她想吃，不禁有些好笑。</P>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P>
梦梨云笑着，轻声道。</P>
“不是才十几岁吗？”枭一愣。</P>
“啊？”梦梨云也怔了下，才反应过来他是觉得自己还小，不禁撅了下嘴，“我不小了，都能嫁人了……”</P>
“是吗。”枭语气平淡，“那有心悦的人吗？”</P>
“没有啊。”梦梨云抱住膝头，将下巴支在手臂上，眨了眨眼，“你呢？多大了？”</P>
“……”枭听到他的问题，似乎愣了下，微微低头，沉默下来。</P>
梦梨云以为他不想回答，便没再问，盯着篝火，看了顷刻，听到对面人幽幽回答。</P>
“快三十了吧？”枭的头轻轻歪斜，黑发犹如瀑布垂在肩膀的一边，微长的刘海隐约遮住眉眼，若隐若现的眼眸在火光的照耀下闪烁着令人心惊的光。</P>
梦梨云不知为何，心跳突然漏了一拍，手指一顿。</P>
“三……三十？”过了许久，没有听到回答的枭疑惑抬头，看着她，她才回过神来。</P>
梦梨云又是一愣。</P>
快三十了？</P>
“那你……有娶妻吗？”梦梨云问道，问完后便感到自己这个问题有些荒谬。</P>
都快三十多岁了，怎么会没有娶妻呢？他长的又不差，脾气也很好……</P>
“没有啊。”枭回道。</P>
梦梨云点点头：“那她是什么样的……等等？没有？！”</P>
梦梨云猛地抬头，目光烁烁地看着他：“你没娶妻？”</P>
“没有啊。”枭莫名其妙，“怎么了？”</P>
“不，不是……”梦梨云遮掩似地捂了下嘴，眼神微移，“就是有些惊讶，你不是都二十多了吗？正值壮年，怎么会……？”</P>
“没这个意向。”枭摇了摇头，“也没有人和我说过要同我结亲。”</P>
梦梨云连连点头，似乎很认真地在听，但眼神飘移，明显心思飞到了其它地方。</P>
“怎么了？”枭注意到她略显古怪的眼神，问道。</P>
“啊，没什么。”梦梨云突然想到他之前说，一直在找那个叫墨泽的……</P>
“你没娶妻这个念头，是因为那个叫墨泽的吗？”梦梨云心思一动，问道。</P>
枭明显愣了下，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发问：“当然不是。”</P>
诶？</P>
梦梨云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喜欢那个女子呢。”</P>
枭顿了下，目光莫名地看了她一眼：“他不是女人。”</P>
“哦哦哦……”梦梨云连连点头，不知为何松了口气。</P>
是男人啊……那就好。</P>
梦梨云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突然有些庆幸。</P>
“那你有他的画吗？这样找也许会轻松些。”梦梨云起了兴致，凑过去问他。</P>
枭仔细想了想：“有的。”</P>
“但并没有画出他的神韵，和他本人只有几分像。”</P>
“能画出特点就差不多了。”梦梨云说着，看他从腰间的小荷包中抽出几寸宽、卷着的画像。</P>
“但我觉得和他本人差的有些多。”</P>
梦梨云接过画像，听枭这么说着，拉开了画。</P>
在看清的一瞬间，整个人都愣住了。</P>
月光洒在画纸上，与火光相衬下，仿佛为画上的男人蒙上层神秘的白纱。</P>
梦梨云的呼吸都放轻了许多。</P>
太……</P>
太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