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羽，能看懂比赛吗？”墨母看着下方打斗的魔兽，摸着墨寒羽的手，轻声问道。</P>
“……可以。”墨寒羽其实对这些并没有什么兴趣，只是知道秦枭会来，才在这里坐下的，没想到最后还换了座位。</P>
墨寒羽这么想着，墨母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笑问道：“你和那个秦家的孩子关系不错吧？我记得……他是叫秦枭来着？”</P>
“是的。”墨寒羽听母亲提起秦枭，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他是我的朋友，我第一个朋友。”</P>
墨寒羽反握住墨母的手，似乎回忆起什么有趣的事，眼中散发出温和而璀璨的光，神采奕奕：“一开始我见到是有些害怕的，但他人确实很好……我很喜欢。”</P>
墨母轻笑：“这点你昨天已经和我说过了……真是的。”</P>
昨日夜晚墨寒羽如约去到父母房间，同母亲说话。虽然当时墨母害怕墨寒羽紧张，让墨镰藏了起来，但墨寒羽还是在进入房间的第一时间就知道了。</P>
墨寒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和母亲说话，说着说着放松下来，一股脑将秦枭他们的事都说了——当然，墨泽的那些一个字都没有提起。</P>
墨母听了他的描述，似乎对秦枭也起了兴趣，还问他能不能向她引荐一番。墨寒羽自然满口答应，兴奋之余半夜都睡不着觉，所以第二天起的稍微晚了点，结果秦枭还不叫他，自己就带着那俩走了……</P>
墨寒羽想到这儿，神色又沉了下来。</P>
“那今天比赛完，邀请秦枭一起吃个饭怎么样？”墨母笑问道，“虽然你们经常在一起，但娘还没有和他说过话。”</P>
“不用了。”墨寒羽想到方才的事，越想越气，摇头道，“不用叫他，这两天我都不和他玩了。”</P>
墨母：？</P>
“怎么了？刚才不还好好的吗？”墨母失笑。</P>
墨寒羽心中气闷，将今早的事同她说了：“他都不叫我，我问他他还说谎，说什么害怕打扰我……真的是。”</P>
墨寒羽想到这，嘴唇微撅，似乎很不高兴。</P>
“那你准备怎么办？”墨母眨眨眼，问道。</P>
“嗯……”墨寒羽仔细想了想，“那我今天一整天都不要和他说话。”</P>
墨母听到墨寒羽这孩子气的话语，被逗笑了：“那好，那我们就不去找他，让他知道自己的错误。”</P>
墨寒羽用力点了点头：“就是。”</P>
墨母望着墨寒羽生动的神情，觉得有趣，满眼都是笑意。</P>
实际上，墨寒羽很少露出过笑容。</P>
也许是小时候墨镰禁止他出门，而她当时又忙，只能让墨寒羽一个人在屋里，时间一长，墨寒羽的话少的可怜，甚至三天说不出两句话。在看到他们来时也不会笑了，他似乎比其他小孩早熟，知道他们来了最后还是会走，将他一个人留在屋里。</P>
墨母曾告诉墨寒殇让他多陪陪弟弟，但墨寒殇那闲不下来的性子，又上了学院，结交了朋友，时间基本都用在和他那伙伴玩的路上了，半年左右才回一次家，回了家也是两三天才找墨寒羽一次。</P>
果然，虽然墨寒殇对墨寒羽每次都表现很热烈，但墨寒羽对墨寒殇还是淡了下来，无论是神色还是态度，全然一副冷冰冰的样子。</P>
墨母曾问过他原因，墨寒羽沉默了半晌，在墨母以为他不会回答时开了口。</P>
“他会讨厌我的。”</P>
墨母当时并不理解墨寒羽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直到现在也是，她不明白墨寒羽为何如此笃定，柔声劝导了许久，墨寒羽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转过身背对她，显然不想再交流了。</P>
墨母在那一瞬间感觉到了疏离，这种感觉让她心慌。于是她花了几个月的时间解决了自己的事，而后便泡在墨寒羽的房间，同他聊天玩游戏。一开始墨寒羽并不想和她交流，只会默默坐在床角，一声不吭地盯着她。</P>
墨母花了好几个月才让墨寒羽能和人正常交流，她教他识字读书，耐心地去了解他的内心，却并不顺利。</P>
墨寒羽像是在心里建立了一堵墙，拒绝任何人的探究，将自己隔离在内。他像是脱离在外的旁观者，冷眼看着她忙活来忙活去，始终站在墙内，不予回应。</P>
有些时候墨母都怀疑他是不是觉得这样很好玩。</P>
墨母问他想做什么，他永远只有一个回答：</P>
他要出去。</P>
墨母耐心地告诉他暂时不可以，再等等，再等等……</P>
等到你有足够的力量，能保护自己时，再出去。</P>
但墨寒羽还是没有忍住。</P>
他在五岁那年的冬天跑了出去。漫天飞雪的冬天，凛冽的寒风似乎要骨缝刮开一般，刺的人生疼。</P>
墨母发现后整个人都不好了，马上通知了墨父。墨镰动作很快，在出事前将他寻了回来。</P>
看着墨镰手里无力垂首，双眼失神的孩子，墨母心里陡然升起不祥的预感。</P>
但墨寒羽并没有像她想象中的那样。被墨镰吵了一顿后，他沉寂了一晚上，第二天墨母去看他时发现墨寒羽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乖巧的吓人。</P>
墨母怀疑是不是让他和同龄人相隔太久，便提出让族中差不多大小的孩子和他一起玩耍，但那些孩子似乎因为墨寒羽的长相，对他很是排斥。</P>
小孩子藏不住事，无论是善意还是恶意，都表达的相当直白。而墨寒羽又是个敏感的孩子，能轻而易举地从对方身上感知他们的态度和情感，虽然他没有明说，但墨母能从他的细微表情中得知，和那些孩子的交往，让他觉得痛苦。</P>
墨母本想再寻寻有没有能和墨寒羽交往的孩子，但墨寒羽的状态明显不支持她这么做，无奈只得放弃。</P>
再而后，便是觉醒之后了。</P>
得知墨寒羽是天生的邪修后墨母神情同墨镰一样差，却很快整理好情绪，想去和墨寒羽说什么，却被墨父阻止了。</P>
“……我要让他进山。”</P>
虽然墨镰神情沉重，显然做出这个选择让他也很艰难，但他还是这么说了。</P>
墨母听了，先是一愣，终于忍不住大发雷霆。</P>
“我不可能让自己的孩子去那种地方，墨镰，你明明把他关了那么长时间，现在又让他一个人去那种危险的地方，你脑子是有什么问题吗？墨寒羽不是你的孩子吗？”</P>
墨父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她，等她发泄完，轻声说着，似乎在解释：“他最终还是要去的……我问过国师了，他说那里有他的东西，需要他去那个地方。”</P>
“让那国师见鬼去吧！”墨母生气道，“他对寒羽又了解多少？”</P>
“……比你想象中还要了解。”墨镰神情难看，从旁边的书柜中拿出一件东西，递给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