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女人将地点同他说了，说完之后，终于注意到角落里的她，眼眸微睁，看向男人：“这是……”</P>
“路上遇到的。”男人没有多说，知道地点后起身向她告别。</P>
“这孩子不如先放到我这边吧，带个孩子一定不方便……”</P>
“不用。”男人摇了摇头，要带她走。</P>
梦梨云大概看得男人来这里是干什么的了，看了眼坐在床前的女人，刚要离开，女人又说话了。</P>
“不如……先在这里留宿一晚，明日再去，如何？”女人声音温婉，看着男人，“你留在这里时间这么短，会被怀疑的。”</P>
“怀疑什么？”男人脚步一顿，看向她。</P>
“……”女人似乎有些无语，但随即调整好表情，微微垂眼，面带含羞，“主要是……妈妈会责怪我没有留住客人，而您出的钱也是够晚上留宿的。”</P>
男人没说话，似乎在思考。</P>
静了片刻，点头同意了。</P>
“那好吧。”</P>
男人说着，又转身回来了。</P>
听这女人说，这里的吃食是免费的。梦梨云看看男人，经过他的同意，才拿起桌上的水果点心开吃。</P>
在她吃的时候，女人坐在她身边，身体柔软地轻轻靠在桌案，捧着下巴看她。梦梨云以为她要说什么，扭头看她，却没有等到任何话语。</P>
女人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温柔，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P>
男人自顾自地坐到床上，没理她们，倒床上闭眼就睡。</P>
梦梨云看看男人，又看看女人，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P>
“你叫什么名字啊？”女人给她倒了杯茶，笑问道。</P>
“梦……梦梨云。”梦梨云怯怯回道。</P>
“嗯？”女人微怔，微微垂下眼帘，“这个名字有些不太好呢。”</P>
梦梨云不解：“我父亲给我起的。”</P>
“父亲？”女人将目光缓缓移向男人，似乎有些怀疑。</P>
“……不是他。”</P>
“哦哦，那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呢？”女人看着她将茶缓缓喝下，轻声问道。</P>
梦梨云抿了抿唇。这茶有股浓浓的花香，还带着甜味，喝起来却不觉得腻。</P>
“他……救了我。”梦梨云想到什么，目光黯淡下来。</P>
“哦？”女人观察着她的神情，发现她的悲伤，便没有继续发问。</P>
周围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女人像是又想到什么，冲她笑道：“要听我弹琴吗？”</P>
梦梨云微愣，不好拂了她的意，点了点头。</P>
女人从旁边拿出一架琴，手指轻抚。悦耳的琴声如流水般倾泻而出，恍惚间看到那夜间高悬的明月，照耀着倾流而下的山泉，月光凝聚于山谷之间，虫鸣于耳畔回响，宛若——</P>
背后突然一凉，梦梨云一抖，扭头看去，发现男人不知何时坐了起来，阴森森地看着她们。</P>
梦梨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看着她，有些畏缩。</P>
女人微笑着：“怎么了，公子？”</P>
“……能安静些吗？”男人目光冰冷森然，说出的话语却完全相反。</P>
“公子是觉得奴家弹琴很吵吗？”女人看上去有些受伤。</P>
“是的。”男人面无表情。</P>
女人闭了闭眼，嘴角似乎抽了下：“如此，奴家便明白了。”</P>
男人见她明白，又躺了回去，闭上眼开始睡觉。</P>
女人笑着回首，碰上梦梨云佩服的目光，顿了下，失笑，小心对她道：“你不要看他凶巴巴的，实际上他很好说话的。”</P>
梦梨云一怔，眨了眨眼，想了想接触以来男人的行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P>
“他叫什么名字？”梦梨云问女人。</P>
“他？他告诉我他叫枭。”女人抿唇微笑。</P>
枭……</P>
梦梨云点了点头，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扭头，眼中充满了错愕。</P>
“他……他就是——”</P>
梦梨云看着女人点点头，应了下来。</P>
“是吧，一开始我也觉得他不像。”女人低声附议。</P>
梦梨云忍不住看了男人一眼。男人躺在床上，眉头微紧，似乎睡的有些不安稳。</P>
枭……</P>
她听爹娘提起过，是如鬼魂般神出鬼没的男人。传说他青面獠牙，为人阴冷暴戾，常年与鬼魂做伴，是跟着冤魂长大的，所以做事也比较极端，喜欢自说自话，还时常发疯，经常有人看到他自己一个人对着树啊草啊什么的说话……</P>
梦梨云想此，不禁又看了眼躺在床上的男人。</P>
怎么说……</P>
和传言不怎么像啊？</P>
晚上梦梨云和女人睡在外间的硬榻上，原因是枭说自己不喜欢和别人睡一起，而且自己也掏了钱，让她们打地铺，被雨薇婉拒了。</P>
“不必，旁屋有榻。”</P>
雨薇是女人的字，她似乎不想告诉自己的姓氏，便只说了名。</P>
翌日一早，枭便出发了。</P>
梦梨云迷迷糊糊地跟了上去。雨薇说的地方是郊外的一个村落。枭为了照顾她，特地放缓了步伐，等到他们到的时候，已到了太阳落山的时候。</P>
此时的天还泛着金色，太阳有些耀眼。进入村庄，顽皮的小孩跑过他们，有几个小男孩注意到了她，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但也只是短短看了几眼，便急着去玩了。</P>
他们顺着河边走，稀稀落落的房子在坐在旁边，河边的草丛偶尔传出明亮的虫鸣。</P>
终于，他们在一家简陋的房屋前停下脚步。房屋外周围着腰高的篱笆，木门破破旧旧，还缺了一块儿。</P>
枭推开吱吱呀呀的木门，进到院内，一条拴着链子的黄狗站起来，冲他们叫了几声，旁边鸡窝中从传出“咕咕”的声响。</P>
梦梨云第一次见到这么凶的狗，不禁往枭身后躲了躲。</P>
房屋中的人听到声响，推门走出一个女人，女人头发用筷子似的东西别了起来，虽然女人穿着素朴，但眼睛很亮，与村落的其他姑娘不同，浑身泛着温和淑婉的气质。</P>
“你是——？”女人打量着男人，目光有些疑惑。</P>
“……”</P>
“洛清尘在这里吗？”</P>
枭沉默顷刻，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