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少虽然造成不了多大危害,但在寒冬腊月,滴水成冰的天气,却可以将附近数十里改造成冰地,废了辽军骑兵。
就算耶律仁先防守严密,曹斌也要硬生生给他撕开一条口子。
杨家三娘惊讶地看了曹斌一眼道:
“怪不得你让百姓制作滑板和铁钉木屐,又派出许多侦骑疲敌。”
“原来是早已料到会有如今局面?倒真有些武侯风采。”
曹斌哪里会料到这么多,只是有备无患而已。
而且为了掩饰此计,他轮番派出轻骑骚扰,截杀辽国探马,已经让耶律仁先有所怀疑,所以不能再拖下去。
必须在辽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迅速决出胜负。
转眼又是几天过去,已经临近年节。
辽军大营之中。
辽帝也已经有些焦躁,对耶律仁先道:
“仁先元帅,时间拖得太久了。”
“若继续对峙,朕怕是国内不安。”
耶律仁先沉吟了一下,劝慰道:
“陛下勿忧,以微臣预计,败敌也就在这几天。”
皇帝可以急,他却绝对不能急,否则就会乱了方寸。
这时,探子突然来报道:
“陛下,元帅,宋军正在城里庆祝正旦之节。”
说着,他眼里也露出一点渴望,出征半年有余,正逢佳节,宋辽两军无不思乡心切。
耶律仁先闻言,连忙道:
“我亲自去看。”
待他确认了定州的情况,才松了口气道:
“虽则如此,诸军也不可大意,须认真值守。”
跟曹斌对峙,他身上的压力也很大。
与曹斌的自我感觉不同,他对曹斌极为忌惮,对方不仅用兵严整,毫无破绽,而且善用奇计。
辽军多次用计被坑,让他胆战心惊,唯恐对方又想出什么诡计,让辽军损兵折将。
因此已经视其为平生大敌。
其实曹斌压根不太管理军务,之所以很少露出破绽,是因为他有自知之明。
平日带兵都由手下精通军务的人管理,而且纠集了不少将门子弟,查缺补漏,辅助指挥。
每次行动,都让众人一起整理信息、完善计划,相当于一个参谋部。
耶律仁先看似在与曹斌对抗,其实是与十数人的集体智慧对抗。
所以他的压力才会那么大。
这些天,宋军日夜骚扰,让耶律仁先不堪其扰,又不敢彻底放松。
如今宋军庆祝年节,应该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入夜不久,天空飘起了细雪。
半夜时分,哗啦啦地流水声突然响彻军营。
睡梦之中,耶律仁先突然一阵心悸,爬起来静听片刻连忙问道:
“怎么回事,为何会有水声?”
说话间,他陡然清醒,大叫一声,跳下床榻喊道:
“快唤醒士卒备战。”
就在这片刻的功夫,辽国军营已经成了泽国。
耶律仁先只觉得心中发寒,忙道:
“小心敌军袭营,谨慎防守。”
对此,他并不是太过担心,因为他早有准备。
大帐皮室军和属珊军轮班戒备,一旦敌军袭营,立刻就会铁骑截杀。
但让他诧异的是,天色见亮,也没有宋军前来。
士卒们戒备了一夜,此时才稍稍放松。
正当耶律仁先思考敌军谋划之时,士卒惶急来报道:
“元帅,宋军出城了。”
耶律仁先连忙登上寨墙,放眼望去。
见一夜之间,视线所及,四周皆是光华如鉴的冰面,他不由脸色苍白,心底冰凉。
他已经知道了曹斌的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