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军靴踩在坑坑洼洼的街道上,溅起的雨水向两边飞去,把靠的比较近的几个黑工逼得往后缩了缩,看着这些人脸上的一块块污垢,他的目镜正在不停的进行识别测算,寻找着猎物的踪迹,只要目标一出现,目镜就会告诉他敌人是谁。
就在他扫过几个躲在角落里的黑工时,他的目镜中出现了一个红色的标记,王权根本没有犹豫,因为犹豫就会付出生命的代价,他抬起枪口,扣下扳机,一梭子子弹直接射向了那几名挤在一起的黑工,霎时间,几声闷哼响起,几名挤在一起的黑工都被击中,亚音速弹的无序翻滚将几名毫无防护的黑工体内的血肉搅成了烂泥,几人还没有痛苦的嚎叫两声便变成了几具冰冷的尸体。
王权举着枪慢慢的向尸体靠近,盯着目镜中红色的标记,他伸出一只脚,轻轻一踢,将红色标记的物品踢到了远离这些黑工的位置,东西在地上旋转着滑走,发出了咔哒咔哒的摩擦声,他接着看了看周围,一个一个的看着周围的黑工。
这些黑工见眼前的人看向他们,都纷纷低下了头,不想成为下一个躺在那里的死人,蹲在尸体旁边的几个黑工往另一边挪了挪,因为他们看到了尸体正在向外流血,将棚户下还算干燥的那一小块地面染成了深红的颜色。
王权见周围的威胁暂时解除,便踱步走到那个被他踢开的物品处,目镜的辨识系统直接给出了这个东西的信息——格洛克19仿制品,这显然是一个老掉牙的古董枪支型号,也就只有一些小帮派组织能从一些私人非法作坊搞得到。不过这倒是与王权心中的预期不太符合,因为刚才拿着这把枪的人很明显是打算直接朝他脑袋开枪,如果他刚才犹豫了一下,恐怕这把枪里的子弹此时就在他的脑袋里了。
“帮派?”他浮现了一个疑问。
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勇气这样对一个全副武装的军人开枪,并且出手就是瞄着头部,而不是其它更加容易击中的地方,他不得不怀疑,这个人是克里斯埋在这里的钉子,就是为了偷袭追踪的人,因为对于下城区的帮派团伙来说,射击技术不高超的他们往往都是瞄准躯干射击,这样也能迫使对方失去战斗力的同时,还能保证他们能不结下大梁子,不然杀了不该杀的人,到时候被政府铁拳清算那就不太好了,毕竟他们是想发财,而不是找死。
为了解答自己的疑惑,他开启了目镜的深度射线探测,看了看这把手枪的弹匣,在装好的弹匣中,静静的躺着两颗做工粗糙的子弹,而这些子弹的样式,也不是出自任何已知的军工机构。
王权心里感叹,这年头的年轻人真是胆大,为了抢点东西就敢对他动心思。看到了这些信息后,他不得不承认,就算他再怎么觉得这人是个钉子,但眼前的证据表明,这个死掉的黑工,确实应该是帮派中的人,朝他开枪大概率也是为了图财,原因很简单,如果是个钉子,这把手枪的弹匣里就不应该只有两发子弹,而且,使用的子弹也不可能是这种垃圾弹药,这种粗制的弹药精准与否不谈,就算击中了他,能不能击穿他头部以及其他位置的高粘性防护纤维都不好说。
那个克里斯既然能搞到特种云爆弹,那就不可能派个这样的钉子来送死,这样不说杀死他了,就算是阻拦他都阻拦不了,纯粹就是让他感到被小瞧了而已,又有什么作用呢?
搞清楚那个想要朝他开枪的黑工的身份后,王权再次撇了这群如同鹌鹑一般低着头,不敢看他的黑工一眼,确认了没有还想找死的人之后,将那把古董手枪一脚踢进不远处的下水道口,然后便沿着巷道继续向前搜索,漆黑的背影加上被风吹起一角的小雨披,衬托得猎手冰冷的尖牙更加的锋利。
人人都有自我的圈子,人人都有自我生存的方式;往大了说,彼之砒霜,我之蜜糖;小了说,夺人钱财如同杀人父母,此理,千古未曾更易。
王权理解家国之情,理解亲子之情,或许也理解男女之情,但长久处于“暴力”优势地位的他,可能渐渐的淡忘了,或许是渐渐怀疑导致不再相信了,匹夫之情,唯退无可退求生而已,若无生理,则一怒而血溅五步。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在被他丢下的地方,众多的黑工们虽然没有胆量面对他的枪口,但是就算是最年轻的青少年脸上,都带着仿佛要将牙齿咬碎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