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帝国的学院中,有着许多大大小小的问题,这些问题大多数都不了了之,因为其中占据最大比例的,是学生的一些猜想,这些猜想并没有根据,探讨到最后,往往是既不能证明,也无法证伪。
但帝国的所有高等学院中,对于这种问题的提出与讨论,都秉持着鼓励的态度,无论是提供场地,还是提供课外时间,甚至能够提供相当可观的一笔资金。
为什么在烂尾率居高不下的情况下,帝国议会还愿意继续维持这个政策?
是他们傻么?是国库里的钱太多了,用不出去了么?
都不是,是因为他们知道,这样的无厘头研究课题能带来什么,帝国如今的许多科技,有的已经深度下沉,进入了民间;有的还在研究量产化的途中,只有特殊部门能使用。
不管这些科技处于何种状态,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它们都是从这种无厘头课题而来的,都是由这样的奇怪猜想,最后被付诸了实践,进而产生了枝繁叶茂的科技树,所以议会的议员们才会不遗余力的支持。
阿列特作为帝国军事学院的一名学生,自然也了解过这方面的事情,只不过由于他皇子的身份,他的学习历程具有极强的目的性,而不能像其它学生一样,拥有将大量的时间花在这些研究课题上,这就导致了,他在离开校园后,几乎没过多久,就把这些东西完全的抛在了脑后。
在遇到这件怪事之后,他也是谨遵医嘱,按照医务官的计划来进行治疗,但显然的是,这种治疗的效果并不好,甚至可以说约等于没有,就算他的脑袋不疼,那个离奇的地方仍然每晚准时出现在他的梦中。
阿列特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倒不是他知道了导致这个问题的原因,而是他再蠢,也该明白,连续不断的做同样的一个梦,梦中的东西丝毫不差,这种事情必然不是什么巧合,更不是什么心理问题,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才会导致这种诡异的现象。
苦于环境的限制,他暂时无法接触到能够连接上帝国组网的设备,所以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在记忆的宫殿中翻找着那些已经被扫进垃圾堆的知识。
尽管他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回忆,但让他难以置信的是,他还真的回忆起来了几个有用的记忆碎片。
在曾经的一堂哲学课上,他们的老师给他们布置了一个课题,这个课题是一个非常烂俗的题目——讨论生与死的关系。
帝国的高等学院,并不像瓦尔特联邦的学院那样,有着许多特殊生源。这使得帝国的高等学院的毕业证书具有极高的含金量,因为能够进入其中学习的,已经是无数人中的佼佼者,如果说瓦尔特联邦的高等升学是走独木桥,那么帝国的高等学院招生,就是走一根头发丝一样细的钢丝,不仅是单纯的筛选,更多的是能力的考察。
在这种思想的指导下,帝国高等学院每年的招生都不要求招满名额,更多的人都被送往了专业化的学院,成为了帝国的砖瓦,也因为这种招生政策,瓦尔特联邦的媒体往往都会以自由的名义批判帝国的学制,而且这种论调受众还出乎意料的广。
在那堂课中坐着的学生,每个人都看过许多哲学书籍,在那些书籍中,对于生死的讨论简直是老生常谈的话题,这种已经被翻来覆去蹂躏的话题,实在让在场慕名而来的学生们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兴趣,连带着对台上大学士的水平也产生了一点说不出口的看法。
那堂课的主讲,是来自帝国科学院的大学士,还是为数不多的哲学与宗教领域的大学士,所以当学院的公示中告知,伊尔文大学士将要有一场讲座,也是一堂课,即将要在学院中进行时,学院的学生们都是两眼放光,迫不及待的想要参加这场难得的盛会,每个人都不想错过这种赤裸裸的“福利”课程。
在这个问题被抛出来之后,大学士似乎是看出台下众人的想法,便解释道:“你们在想什么,我都明白,但我要表达的意思,并不是你们想的那个东西,而是这个。”
说完,他拿起激光画笔,抡圆了瘦弱的胳膊,在背后的大屏幕上画了两个大圆,然后伸出手指了指屏幕上,两个互相嵌套的圆的中间部分。
“如果你们不知道我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想让你们思考的是什么,那么我的课可能不太适合你,你应该再去多读几本哲学思考书籍,再来参加这样的讲座。”伊尔文大学士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