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夜空中,微风吹过,雨帘轻轻摆动,像是天上垂下了一条条纺纱的织线。
雨势不大,约莫到了太阳升起,乌云便要停止哭泣。
在中央城区与皇城的交界处,巍峨而壮丽的节点站,如一名忠诚的哨兵,日日夜夜的守护着这里,为所有来往者,提供着便利。
而在节点站的旁边,离着大约有两千米左右,有着一个被铁栅栏完全围起来的区域,在栅栏之中,荒草丛生,栏杆上的斑驳锈迹,地面上被雨水侵蚀的坑洼,无一不向来访者揭示着,这里已被荒废了不知道多久。
这个荒废的地方,是皇城曾经的节点站,不过,眼下的这幅景象,在皇城的景色之中,有些格格不入。
虽然这个车站,被时光所遗弃,但好在内政厅的城建,为这位鞠躬尽瘁的老人,留下了其最后的一把雨伞,车站巨大的穹顶并未被人为的拆除。
即使如今被废弃,穹顶变得残破,布满灰尘与污垢的玻璃上,有着不知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一些破洞,但当真正站在这片穹顶下,还是会让人浮想联翩,不禁赞叹,在曾经的时代里,这个穹顶与车站交相辉映,该是一件多么令人心醉的宏伟艺术品。
在车站的中央,曾经的等候区域,雨丝穿过头顶零零散散的洞口,落在了大厅之中,打湿了一些座位的雨,并没有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倒不像是在下雨,而更像是在下雾,车站大厅的部分区域被封锁在密如银针的雨丝之中,配合着头顶仍然还在工作的几盏脏兮兮的琉璃盏灯,往那里看去,就像是在黑夜之中有一束光柱,射穿了穹顶,照在那些座椅之上。
“哒!——”
“哒!——”
“哒!——”
突兀的声音,从候车大厅的门口传来
像是啄木鸟轻叩坚硬的树干,像是佛寺之中僧人敲响的木鱼,但在这空旷的大厅里,这更像是靴子的鞋底,踩在了石质的破旧地板上。
来人慢慢的走着,脚步声之间的间隔没有丝毫区别,就像是一位受邀来此的舞者,正在漫不经心的欣赏着这件陈旧的艺术巨构。
突然,脚步声戛然而止。
那人停住了脚步,停在即将跨入灯光的那一刻之前,彷佛是来自幽影的吸血鬼,害怕着那刺眼的圣光;又像是来自江南的艺伎,犹抱琵琶半遮面,听其声而不见其人。
“劳伦斯-帕拉努,帝国内政厅城建第四局职员,今年三十四岁,名下一套房产,父母生前荣获帝国奉献奖章,如今未婚,家中无直系亲属。”
黑暗之中,一个声音低沉的说道,声音在大厅中回响,像是有人在念诵着经书。
在大厅的中央,层层的座位之中,有一个人坐在那里,背对着黑暗中传来声音的方向,而除了他以外,整个大厅之中便再没有其它人,所以显然,黑暗中的那个声音是在对他说话。不过坐在座位上的那个男人并没有吭声,而是不自觉的笑了两声,似是一种轻蔑,也像是一种嘲笑。
黑暗中,那个声音接着说道:“帕拉努家族与你看起来并没有多少关系,至少从你的人生轨迹看起来是这样。”
座位上的男人用手摸了摸自己的油头,从兜里掏出了一盒香烟,自顾自的抽出一根点上,猛吸一口,随后吐出了一个完美的烟圈,说道:“就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