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三楼书房里相依相偎,小妹娓娓而谈,我看着她,只是倾听,没有插嘴。忽然房顶上空一只夜鸟凄厉的叫声划过,惊动了我们。小妹拉着我说:“此鸟声音怪诞,古人认为不祥。汉代贾谊贾大傅,好像写过一篇说鸟的辞赋。古人拜鬼礼神,一方面是受限于当时生产力低下丶科学不发达;另一方面也可能有文学创作的审美需求,因为凡神秘都能产生美感呵。”
我吃惊地看着我这个娇美的妻子,她时不时有着石破天惊的言论,不容你不从思维定势或习惯的束缚里挣脱出来!
夜将深,我们正待下楼之际,妻子拦在我面前,要我抱她下去。我故意不肯,她就缠在我身上不让走。我笑着抱起她,似乎觉得她体重轻了许多,问她近期是不是在减肥。她说她从不做减肥,那是自己迫害自己的愚蠢之举。她又说,她昨天在我做出院检查时候,她有意无意间还称了体重,已有一百零五斤呢。
我心里估摸着,可能是我身体肌肉力量近期有所增强;另一方面是知道她没有怀孕,心情轻松没有心理负担,不像早前那样紧张丶怕摔怕碰伤她,所以才会抱起妻子产生体重轻减的感觉。
下楼后两人共饮一杯热牛奶并清口洗脸,然后躺下相拥而卧。
第二天起来吃过早饭,妻子去医院,她要我仍留在家里休息,临走前对我说,她上午再对西师大副教授的诗评作些改动和润色,发给我再由我转发给她。我点头答应,便送她上车,看着她出后院门开上马路,才返回到二楼客厅里坐下喝茶。
手机电话不断振铃,都是中文系同仁的关心问候。院长老哥电话长了些,满是动情的话语,让我很是感动。最后是书记大姐,她说她闻讯惊呆了,良久才记起要电询我家小妹,知道没事后才松了口气,她叫我家里长辈平时叫我的名字说:“小哥,你这孩子心地善良丶为人正直,才会有这种善报善果。”我说:“大姐,小妹说,等忙过了这几天的事,我们去看大姐。她还说,三贤楼来了位特级厨师,菜烧得不错,特别是秘制鹅肉可说得上绝品,她要请大姐去品尝品尝。”
放下电话,我看到妻子发过来的诗评,粗读一过,竟让我拍着沙发扶手叫绝,随即分五次转发给西师大副教授,每次近二千字,全文近一万字。我在后面郑重声明,这是妻子所作,如果由我来写,未必能达到这种水平。
不久,西师大副教授“微我”,对妻子的诗评大加赞赏,说诗评精妙绝伦,已超出她写的诗本身所具有的文学价值!
中午妻子没有回家,她说不用等她,她下午有一个手术。我煮了碗河南贡面,两个半生半熟的水泡鸡蛋,就着一碟四川榨菜丝,算是一顿午餐。
坐在藤躺椅上,有点思睡,便躺下来眯一会儿,正迷迷糊糊地要进入梦乡之际,手机电话响了起来,我慵懒地拿起一看,原来是那次送妻子去上海回市区时搭车的女孩,她说她已经在我屋前院子内看石榴花。她曾告诉过我,她是华东师大的学生,到本市某中学实习2个月。
我赶紧起身走到南边窗户前,看到女孩穿了一身白色衣裙,连皮鞋也是镂空白色的,头上是一顶白色细麦杆凉帽,手上捏着一条小手绢在脸周围晃动,想是用来扇风以解所感到的暑热。
我开窗向下叫了声她的姓氏,她仰头看着我,嘻嘻笑着说:“教授,想不到是我吧。”
我说:“你没有先发个微信过来告诉一声?假如我不在家,你不是白跑过来一趟吗?”她笑得更厉害,“教授,侬现在不正在家吗?阿拉运气好呀”一脸的灿烂笑容。
我被这个上海来的女孩的青春气息所感染,觉得我也返回到20岁上下年龄段了,体内充满了朝气与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