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已经是傍晚6点了,我熬了一小钢筋锅绿豆汤,另外烤了三块吐司片和两根哈尓滨秋林-里道斯红肠,把前天剩下小半瓶白葡萄酒找出来,一个人自斟自酌,最后喝了碗绿豆汤,算是打发了晚餐了。
妻子晚十点才回来,一脸的倦怠,我把她拥入怀抱,心疼得要命,万般无奈丶万般舍不得。她头靠在我胸口上,轻轻叫唤着“哥……”,一副娇憨之态楚楚可怜。
我把她抱起登上二楼,让她平躺在长沙发上,用温热毛巾敷脸,然后拿过小圆凳子坐在沙发旁边,从头项开始我替她揉捏起来,经过半个小时的按摩,妻子竟睡着了。我把脸上的毛巾拿开,替她盖了一条大薄纱巾,空调调升1度到27度。我冲泡了一壶龙井,品着茶水,坐在她身边陪守。
已到夜半,妻子还在深睡。她太累了,我不忍心叫醒她,换了张躺椅搁在她睡的长沙发旁边,握着她温软的右手,我也躺下来,不久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我被妻子的喊叫惊醒了,慌忙从睡椅上坐了起来,俯身在她面前,柔声问:“是不是想喝水?”她“嗯”了一声,我便站起来到书案上从保温瓶内倒出大半杯子花旗参冰糖水,抿了一口试水温,然后一手端着杯子,一手扶起她上半身让她喝。她把杯里的水一饮而尽,咂咂嘴;又用清水让她漱了漱口。我坐在她后面,让她靠着我,问她还要不要再喝点。她揺摇头,上半身全倒在我身上,轻声问我现在几点了,我打开手机,屏幕上显示4点10分。她笑笑,要我抱紧她。我下颏靠着她的头,问她要不要到床上再睡一会?她点点头。
于是我把躺椅移到一边,抱起妻子到卧室去,替她盖了一块双人床罩后,也在她身边躺下。她翻转身窝在我怀里,嘴里含混地唤着“哥……”。
这一睡睡到上午8点,我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去准备早饭。到了9点,仍未见妻子下楼,便把围裙解下,把手洗净后到二楼卧房,她还在熟睡。妻子行政工作就够忙,而外科业务她又放不下:每周至少有一次由她主刀的大手术,而年轻医生做手术总要她在旁边指导。我劝过她几次,她回回笑着说“小妹晓得了”,但依然如故没有半点改变,也只好由她了。
我站在床边,看着她的脸,白皙细嫩丶莹洁如月。她一会儿皱眉头,一会儿又撮嘴,脸部表情或阴或阳,丰富异常。她此时此刻可能正做着梦,我不愿去惊扰她,只是坐在床沿上,静静地看着她,等她自然醒。
上午10时许,妻子终于醒了,用手背揉揉眼睛,然后双手摸身边,嘴里“哥丶哥”呼唤着,我知道她醒后第一件事就是找我。我赶忙俯身下去搂着她,脸贴着脸,笑着说:“哥在这里呢。”她睁开秀目盯着我,娇嗔道:“坏哥哥!把小妹丢在床上一人偷偷爬起来呵!”我把她扶起来,替她换了一身内衣裤,外面罩了一件绣花麻纱外衣,穿了一条影格冰绸浅咖啡色长裤,然后牵着她到洗漱间刷牙洗脸。
吃过饭休息了一会儿,已到中午12点了,妻子说她要去医院,昨天做手术的患者病情不很稳定,她不放心,要去看看。我说:“医院不是安排了人手看护吗?你昨天累得几乎走都走不动!真非去不可,午睡一会儿再去吧。”她不肯,说不是亲见无事就静不下心,要睡也睡不着!我见劝说无效,只得任她所为了。
她不仅不让我替她开车,反命令我今天什么事都不做,在家睡觉。她说:“昨夜小妹害得哥没有休息好,小妹心里难受哩。”我摸摸她的脸,挽着她的手下楼,看着她开车上路才回到二楼,照她吩咐真的躺在睡椅上睡着了。
醒来已是下午3点了,直睡了两个多小时。在洗漱间洗漱完毕,我到三楼书房继续编写宋代文学讲义,5点过后,妻子的车开进了后院,我忙关了电脑下去,便见她笑吟吟地向我走来。我知道昨天的病人已经没有大事,不然妻子不会显得如此轻松自在。
我同妻子相挽进了屋子,在厨房内坐下来,两碗冰镇绿豆汤是我刚才下楼时就搁在餐桌上的,两人各取一碗慢慢喝了起来。
妻子边喝边说:“哥,新绿豆易煮烂,陈绿豆煮不稠,这碗里的绿豆汤绿茵茵的,又烂又稠,怕是刚上市的新绿豆吧。”我点点头,说:“这是咱妈托人送过来的,叫我常煮些给小妹喝。老人家说小妹工作辛苦,大热天的,喝它消暑。”
妻子听后,笑着说:“婆婆疼小妹,我妈疼小哥!”我轻轻揪了一下她的脸,说:“小妹又来了。”她佯装生气,瞪着一双大眼睛说:“又来什么啦?”我说:“小哥是你妈的亲儿子,小妹是我妈的亲闺女,这不是又来了吗?”两人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