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当真!”
虢公忌父一巴掌拍在跟前的木几上,青铜酒杯从桌上弹起,随后摔倒在木几之上,酒水倾洒出来,身旁的內侍匆忙上前擦拭。
以往虢国讨伐这些犬戎人,最大的麻烦是什么?甚至不是犬戎人的战力和数量,而是犬戎人被击败后,骑着马匹撒腿就跑,虢国根本无法在广袤的关中大平原上找到他们部落的位置,从而给予他们致命一击。
如果真按郭猛所说,犬戎人其实在冬末春初之际也是需要定居的,那么打起来将更有的放矢,而不是漫无头绪,只能被动等待犬戎人的入侵进行防守反击。
虢公忌父不知道的是,这个游牧民族的命门,其实是600多年后,那位身为外戚,却从不为世人当成外戚,被誉为帝国双璧,汉武帝的大舅子也是姐夫,后来的大司马大将军——卫青所总结出来的。
“不敢欺瞒父王,而且冬末春初的犬戎人,由于漫长的冬季没有足够的草场食物,按某人说辞,那便是马瘦毛长,是犬戎人战马最虚弱之时。”
“但是吾等战马同样也是最虚弱的时候,而且吾等战马不及犬戎人的优良,如何解决他们?”
“吾等可以在冬日给战马喂食黍米甚至是鸡蛋,战马体力将远超犬戎人,足以超越犬戎人的战马;此外,儿臣还有新战法呈上。”
“新战法?”
虢国君臣此刻已经被郭猛的寥寥数语所吸引,不禁催促郭猛赶紧把话说下去,别卖关子。
“若我们将车阵展开,在大平原上,犬戎人的骑兵从来都无法当我战车方阵一击;然而犬戎人往往‘利则进,不利则退,不羞遁走。苟利所在,不知礼义’,面对我军战车,他们除非十倍于我,否则极少进攻,而是主动撤退,而我们的战车较重,速度较之慢上不少,只能围歼其步卒,却无力追上其骑兵。”
“因而儿臣恳请君父,允许儿臣组建一只‘突骑’部队,专门用于歼灭犬戎人的骑兵。”
“‘突骑’?是何部队?”
嫡兄虢林父忍不住率先提问。
“‘突骑’,顾名思义,即以突击冲击为主要战法的骑兵队伍,相比于从小就坐在羊背射杀鼠狐的犬戎人,吾国士卒骑射能力极弱,既然如此,吾等不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而吾等步卒长期采取结阵作战之法,纪律远胜于犬戎人,因而不妨将步卒列阵之法移植于骑兵之上,作战则以墙式推进,以长矛为武器,用纪律摧毁敌人。”
“如若犬戎人逃走呢?”
虢林父打破砂锅问到底。
“兄长别忘了,冬末春初的犬戎人,战马可是最虚弱的时候,只要我们从各诸侯国那儿购买到粮食用于喂养战马,吾国战马马力当强于犬戎人,汝等逃命根本就逃不过吾等,吾等骑兵只需尾随其身后,刺其后背即可。”
虢国君臣恍然大悟,一时间纷纷点头;而郭猛则又加了一把火。
“反而言之,秋末初冬之时,犬戎人的战马历经春膘和秋膘,正是马力最充足之时,因而吾等应在此时多做防御,避其锋芒之时。”
“此谓之‘春攻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