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西)申国远在北地(关中以北),与洛邑相隔上千里,又为幾内诸侯所阻隔,根本无法直接出兵洛邑,周王为何不彻底割裂与其的关系,不再给(西)申国讹诈呢?”
反正西申国此时对周平王的价值全无,甚至于已经是满满的负资产了,何苦被这个拖油瓶绊着?
“猛儿,你可别忘了东面!”
“东面?郑国……武姜……公子段……”
郭猛脑海中瞬间闪过一连串念头,终于把此前一串散乱的消息串在了一块:
郑国太后武姜在郑武公死后,向郑庄公请求将公子段封于制地。
郑庄公以制地为东虢虢公所死之处,封公子段于此不祥,故而改封京城。
公子段截留郑国西部和北部城邑交给郑国国都新郑的赋税,并要求西部和北部的城邑不光要听郑庄公的命令,更要听从自己的命令。
……
“舅舅,请问制地究竟在郑国何处?众人皆称其险要,不知舅舅是否亲眼所见?”
“制地在郑国西北部边陲,相传周穆王‘射猎鸟兽于郑圃’,曾经进献的老虎圈在此处豢养,由此制地亦有别名虎牢,又因此处南连嵩岳,北拒广武(山)及黄河,山岭叠嶂,犬牙交错,乃东西交通之咽喉……”
虎牢?制地就是虎牢?
东汉末年,关东诸侯共讨董卓,关前逡巡不敢入的虎牢?
一千三百多年后,李世民三千玄甲重骑一战擒拿窦建德的虎牢?
北宋司马光赞誉“天险艰西东,难名造化功,路邀三晋会,势压两河雄。除雪沽枯草,警飚卷断莲,徒观战争处,今古索然空”的虎牢?
郭猛不顾还在絮絮叨叨试图讲解制地如何之险要的大舅颖,直接单刀直入:
“如此说来,郑国太后武姜执意于封公子段于制地,并非制地经济发达,而是地势险要,意在周王?”
虽然被郭猛强行打断话语略有不爽,不过大舅颖仍然点了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欠揍表情。
明白了,郑国太后武姜可真是心系娘家,哪怕已经嫁为郑国媳妇,依旧念念不忘着为娘家添砖加瓦,扼守郑国边陲重镇,威胁洛邑,逼迫周平王按西申国意愿行事。
只是棋差一招,郑庄公一出手就这一企图破坏掉,宁可将全国最大的城市京分封给公子段,也不肯把制地交由公子段。
“那么京是否也在郑国西陲?”
“没错,虽然京城于制地东南面,但亦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