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媳三人沿着大街走,突然看到前面有间铺子围了很多人,走上前一看,何氏竟看到了铺子里面,有一张熟悉的面孔,是李芳柔,身形竟胖了一圈。
此时铺子里面,三两个身形剽悍的大汉正砸着东西,一边砸,一边骂骂咧咧,把店里稍微值钱点的东西都搜刮了。
李芳柔的婆婆方婆子,正一边大声嚎哭着,一边手忙脚乱的阻拦着,试图不让那几个大汉翻找,然而几乎没有什么用。
几个大汉大手一挥,方婆子直接被甩到地上,闪了腰,疼的嗷嗷叫,半天起不来。方婆子哭的一把眼泪,直喊杀人了。
一旁的李芳柔,抱着个一岁的小娃娃,小娃娃在怀里啊啊大哭,李芳柔也不哄,任由小娃娃哭个不停,显然一副怔住的模样。
在砸铺子的几个大汉中,只见为首的那个,长得最为健壮,黝黑的皮肤,脸上一条刀疤从太阳穴划过,看着忒吓人。
见他们把方家的铺子砸完,一个瘦点的大汉对着最黝黑的那个说道:“他娘的,霸哥,方家这都没几两银子,还不够还利息呢,霸哥,怎么办?”
那个被称为霸哥的汉子,垫了垫手下刚交上来的从方家铺子搜刮的银钱,皱了皱眉头,扫了一眼还在地上大声嚎叫的方婆子、怀里抱着娃怔住的李芳柔,眼神冰冷,冷哼一声,俨然一副嘲讽的模样。过了半响,才俯身跟那个瘦点的汉子嘀咕了几句。
只见瘦子说道:“告诉方嘉铭,三日之内凑钱还清我们赌场的银子,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说罢,几个汉子转身想要离开,方婆子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直接朝霸哥扑了过去,霸哥没有防备,被她一撞,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
不等霸哥反应过来,瘦点的那个汉子一手抓起方婆子,拎离了地面,又重重地掷了下去,完了还不解气,又朝着方婆子不停扇耳刮子。
霸哥眉头更加皱了,眉眼之间皱出了一条沟壑,眼神更加冰冷了,看着被瘦子扇耳刮子的方婆子,嗷嗷大叫喊着杀人了。
围观的众人议论纷纷,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帮忙,毕竟这几个剽悍大汉,一看就是不好惹的。
过了半响,觉得解气了的几个汉子,这才大摇大摆离开,走前还把店里唯一一张好的长凳踢飞出去。
外面围观的人群里,有眼尖的认出来了,这是镇上最大的赌场特聘的打手,为首的大汉外号黑霸,十里八乡做生意的人,只要听到黑霸的名字,都吓得瑟瑟发抖,平时日能躲得多远有多远,哪里还敢上前帮忙。
但是黑霸虽剽悍凶狠,却从未听说过会无缘无故带人闹事,之所以凶名在外,是因为黑霸及其厌恶不守信用之人。平日里大家都交按时保护费,也相安无事。但要是有人得罪了他,他和几个手下下手也会毫不留情。
听说,就连县里的衙门捕快,都要卖黑霸三分面子。
这方家到底做了什么事,才得罪狠了黑霸,把好好的铺子砸的稀巴烂。
看方婆子和李氏,不像是会惹事的人啊,方家男人里,老一辈方婆子的丈夫早在前几年就去世了,年轻这辈方婆子又只得了一个儿子,就是李芳柔的丈夫方嘉铭。
难道是方嘉铭在外头惹事了?可是看着方嘉铭往日里,斯斯文文的模样,见到熟人还会有礼貌地打招呼,一点也不像是会惹事的人啊!
李芳柔直到人走远了,才回过神来,恍恍惚惚间听到怀里抱着的小娃娃的有些嘶哑的哭声,还有方婆子的哀嚎,这才开始哄小娃娃,眼里噙着泪。
隔壁铺子,有看不下去的,想着往日里这方家虽然蛮横,但人命关天,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这才吩咐人跑去方家,喊了方家族人过来,把方婆子抬去了医馆。
何氏听着众人的议论,摇了摇头,并不上前,领着顾云喜和陆清清走了。
顾云喜还不知道,这个抱着娃娃的妇人就是之前跟陆建川定亲的李芳柔,李婆子口中炫耀的对象,此时的她满脑子都是怎么才能赚大钱,买包子吃个够。
三人又去了粮食铺子,糙米竟然也要五文钱一斤,何氏咬咬牙,买了三斤。经过猪肉摊铺时,在顾云喜的强烈建议和陆清清的哀求下,何氏一心软,又割了半斤猪肉,花了八文。
这一趟,买出三张花样子,赚了六十文,却花了三十三文,最后只剩下二十七文钱。赚钱不容易,花钱如流水啊!
回到家,已经差不多申时了。何氏将买回来的糙米拿进厨房,又让陆清清带着顾云喜去后边菜地摘点菜回来。
陆家房子在村尾,后边有一大片空地,空地过去就是后山了。陆老爹跟何氏便将空地开劈出来,种了很多菜,自己吃不完,还能拿去镇上卖掉赚点银子,补贴家用。
看到满菜地就那几种,都是常见的大白菜小白菜,跟现代的品种可相差太远了,顾云喜心想,怎么没有见到辣椒?
还有番茄?洋葱?花菜?这个时代都没有?
顾云喜站在菜地梗边,一双铜铃般的眸子看着脚下的菜,脑海飞快地思索着。另一边,陆清清已经摘了好几颗大白菜,一把韭菜,喊了声回家,顾云喜这才反应过来。
看到陆清清手里攥着的韭菜,顾云喜又是眼前一亮,心想韭菜可以做好多好吃的啊。赶忙接过韭菜,脑子里已经在想着韭菜盒子、韭菜炒鸡蛋、韭菜炒河虾、韭菜鸡蛋饺子……
到家之后,顾云喜主动帮忙,就着院子中间的水井,用木轱辘转动打上来水,把菜给洗好,这才端到厨房给何氏。
陆家院子方方正正,正屋有左右两个房间,右边住着陆老爹何氏,左边住着陆清清。院子左右两边各有一个厢房,东厢房就是顾云喜住的房间,西厢房住着陆建安,而西厢房旁边就是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