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首领点了点头：“就去铁甲城，我还要去城西贱民区去看看，看看那里怎么能培养出你这么有能耐的一名贱民。”</P>

两人一路上隐姓埋名，化名为一对去亲戚家的兄妹俩，绕过坚盾城，又行了七八日，这才来到了铁甲城。</P>

看着这座自己生活了九年的大城，雾婴感慨万千，心中似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想法，他和银月首领两人用假名字交了两个铜板的人头税，进了城。</P>

原来自己不知不觉间，离开这里已经快十年了！</P>

十年间，自己在外面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蓦然回首，自己就像刚刚离开。</P>

然而毕竟已经物是人非……</P>

经过了十年的时光，这座城仿佛没有什么变化。</P>

城东的王族人所居之处，还是森严肃穆，走在外面的百姓，甚至不敢向那里张望。</P>

“咱们先到城西的贱民区吧。”银月首领提议。</P>

雾婴点了点头：“那条街上有一家牛肉汤馆，我记得小时候非常喜欢吃，可是父亲舍不得多买，只能在过节时，我才能捞到吃上一顿，如今咱们也不缺钱，就到那里吃一顿，体会一下当阔老爷的感觉。”</P>

银月首领知道他的这种锦衣还乡般的心情，两人骑着马向那边走去。</P>

城西的贱民区还和以前一样，熙熙攘攘的街上摆满了廉价的蔬菜和生活用品。</P>

两人来到街口就下了马，街道狭窄，不便骑马，也容易伤人。</P>

两人牵着马来到牛肉汤馆，馆子里的掌柜还是当年的那名掌柜，只是老了许多。</P>

在穷人堆里卖几碗牛肉汤，能赚到什么钱呢？</P>

这里的牛肉汤价钱也不贵，贵与不贵只在食客有没有钱而已。</P>

雾婴忘了牛肉汤的价格，一问之下，竟然感到便宜得离谱，两人不但要了两大碗牛肉粉丝汤，而且又称了几斤牛骨。</P>

掌柜的已经认不出当年的那名孤儿，招待得甚是殷勤。</P>

雾婴边吃边问：“这里怎的好多地方都没人住？”</P>

他当然是明知故问。明明知道原因，但是还想听听掌柜的说法。</P>

“客人是外地人，不知道，十年前一次征兵，许多人都贪图饷银高，而去参军，哪知一场大战下来，不知死了多少人，唉，既然人都死在了外头，这许多屋子便空了下来。”掌柜的说的甚是凄凉。</P>

雾婴点了点头，垂头端起牛肉汤喝着，他是借着这个动作，掩饰自己的伤心。</P>

他想起了铁匠李，心中忍不住地酸楚。泪水滴在牛肉汤中……</P>

牛肉汤还是当年的味道，雾婴将一碗汤喝光，银月首领问他：“还要不要再来一碗？”</P>

雾婴摇了摇头，点的几斤牛骨，一点都没有吃，雾婴掏出一块金子扔到柜台上，掌柜的见到这么大块金子，吓了一跳。</P>

“这么多金子，我找不开，你等我到街头的银铺去换成银子。”</P>

“不用找了，我不是外地人，我小时候就是在这里长大的，喝过你的牛肉汤……今天汤的味道很好，多出的钱就算赏你了。”</P>

“多谢大爷……”</P>

在掌柜又惊又喜的目光下，雾婴和银月首领离去，看着雾婴的背影，他似乎有了点印象——</P>

这小伙子，真的很像是他们街上的人，眉目间依稀有着熟悉的影子，到底是谁呢？</P>

恐怕任他想破脑袋，他也记不起雾婴来，因为在他的印象中，雾婴早就该随着铁匠李，在当年的沧之江畔战死沙场了。</P>

离开牛肉汤馆，雾婴的心情好了些。</P>

两人在贱民区走了一会，雾婴在一间破屋前停下，银月首领看着屋檐下的一个打铁炉，猜到雾婴小的时候，就是在这里长大的。</P>

“要不要进去看看？”银月首领问。</P>

雾婴踟躇了一会：“不用了，看了陡增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