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倒也没有什么尴尬的，毕竟之前因为特殊的情况，自己和琉璃之间早就有过比这个更过分的接触。况且现在也同样是特殊的情况，并且没有太多的不妥。苏墨再次给琉璃进行治疗，琉璃羞的满面桃花开，模样煞是动人。苏墨看了也忍不住的心生涟漪，以至于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两个人都想起了当初那段逃亡的日子，往事如同历历在目，以至于都有些走神。直到苏墨的手掌不知不觉中轻轻的按在了琉璃那光滑如玉的腿上，两个人才彻底的清醒了过来，然后苏墨急急的收回自己的手，丢脸的道歉。琉璃也羞涩的点头回应，表示自己没有在意。石室里的氛围有些怪异，两个人都没说话。唯独火盆中木柴烧的啪啪作响，吵闹着两个人的心田。“少爷，你，你那里还有，我可以穿的衣服吗？”琉璃轻声的问道。苏墨点头，“有的。”“我，我想换，换一下衣服，你，你去外面等一下好不好？”苏墨急忙拿出衣服，给琉璃放在一边，转身大步走了出去。洞外大雨倾盆，仿佛要将这个世界重新在洗刷一遍。雨水流淌进入山洞，来到苏墨的脚下。苏墨看着那清澈的水流，忍不住俯下身去洗了洗自己滚烫的脸庞。琉璃在石室内呼喊着他，苏墨返回石室，琉璃已经换好衣服，然后要苏墨帮忙将衣服烤干。苏墨搭好一个衣架为琉璃炙烤衣服，而后相视无语，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为了打破这种尴尬的局面，琉璃主动找了一个话茬，率先开口道：“少爷，这里的书好多，都是什么书？”“要么是功法，要么就是一些对于修行的讲义和心得。”苏墨说。“都是老人家自己收藏的？”“是的，不过他似乎也在著书，只不过没有得到他的同意，我没有去看。”“我听说你看过很多的书籍，想来这些天里肯定不会无聊，反而觉得会很有趣吧？”琉璃笑着问。苏墨也笑，“还好，反正不会太无聊就是了，再说我本就是一个无聊的人，平时也没有什么爱好。”“怎么会？少爷才不是无聊的人。”琉璃说。“那是你和我接触的时间还短，等时间长了，你就会发现我的确是一个很无聊的人。”“我们认识时间已经不算短了，而且我们还一起逃过命呢。”“这倒是。”窗外的雨下的越来越大，雷声也经久不息。云层似乎越来越厚，天色也越来越暗，如同夜幕就要降临一般。两个人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雨水，冷风灌进来打在两个人的身上，苏墨倒没什么，却是琉璃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下意识的向着苏墨的身上靠近。“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我没办法回去了。”琉璃说。苏墨笑了笑，“这种天气，一般都不会太久。”“少爷，你去看书吧，我……可以在你床上睡一会儿吗？我有些冷。”“好。”于是苏墨去看书，琉璃则是倒在床上躲进了被子里。两个人都不再说话，苏墨也终于是得以静下心来，开始认真的看书。只是偶尔忍不住的会抬起头来看一眼琉璃，而每当自己的眼神递过去，琉璃的美目就会轻轻的睁开，仿佛得到了感应一般。苏墨有些慌乱，将头压低。琉璃也有些害羞，紧闭美目。一场雨直接下到晚上，仍旧不见停歇，反而变得更加的狂暴。苏墨为两个人做了饭菜，也特意的给账房先生做了一份，只是不知他是否会回来。吃过饭以后，苏墨看着琉璃，琉璃也在看着苏墨，相对无言。风雨交加的夜晚，似乎总是很容易发生一些什么事情。但这却不会出现在苏墨这等性子的人身上。“你这么晚都没有回去，会不会让锦绣很担心？”苏墨问琉璃。琉璃摇摇头，“锦绣少爷他今晚不会回来，他会在修行塔里多待几天。天道院对异族的弟子一视同仁，所以给别人多久的时间，也会给锦绣少爷多久的时间。”苏墨恍然，看了看窗外的雷光，听了听夜雨，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说道：“看来今晚你要留宿这里了。”琉璃不好意思的看着他，“我，我也可以回去，只是，只是希望少爷可以，可以送送我……”“我现在是戴罪之身，不好违背老师的惩罚……”苏墨为难的说。“那，那少爷，把，把大黑伞借给我用用也，也可以的。”琉璃脸色不自然的说道。“外面风大雨大，我怕你被吹下山去。”琉璃美目煞时明亮，轻声的问道：“那……那我就，就只能是赖在你这里了……”“希望锦绣不要误会什么才好。”“少爷更应该担心红袖殿下知道了不会误会什么才是吧？”“说实话，我并不担心，因为红袖肯定会相信我的话。至于锦绣会不会相信……这很难说。”“他应该会相信的，或者……我们谁也不告诉的话，应该就不会有什么误会产生的。”苏墨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于是点头：“也好。”“那……我们怎么睡呢？”琉璃低着头，红着俏脸儿，羞涩不安的问。“当然是你睡床，我看一晚上的书。”“……少爷，我不介意我们睡在一起……”“现在可不是之前逃命的时候，那时候特殊情况，自然不用在意这些，现在可不同，万一……”“不是说好谁也不告诉的吗？”琉璃道。苏墨语塞，竟是有些无言以对。“我，我给少爷打洗脚水，为你洗脚。”“不用，我自己来就好。”“我是下人，这都是我份内的事情不是吗？”“可你是锦绣的侍女，又不是我的。”“少爷……是嫌弃我吗？”嫌弃两个字出来，苏墨竟是不敢再有任何的反对意见。尤其是碰撞到琉璃那委屈的眼神时。洗脚，休息，两个人挤在狭小的石床上。琉璃毫不介意的像是往日那般尽可能的从苏墨的身上获取着温暖和清香，苏墨却是身体显得有些僵硬，甚至是不敢动弹半分。好在琉璃很快就睡着了，让苏墨重重的松了口气，避免更加的尴尬。只是她睡着了，美人在怀，他却是无论如何也难以入睡。起来看书显然是不现实的，因为那样会把怀里的琉璃吵醒。忍不住的看着窗外的夜空，而后在夜空中找寻到了那双无处不在的眼睛。对视，恐惧，身体逐渐的冰冷。苏墨下意识的抱紧琉璃，让自己的身体与其贴的更紧。苏墨没想到在这种天气下还能看到那双可怕的眼睛，可既然看到了，苏墨倒是想要和它说些什么。只不过这个说，不能像是白天的时候对着天空大声的嚷嚷，而是要在心里默默的诉说，反正……它是听不懂的。“白天和你说了很多话，很高兴，你一句没听懂。”你听不懂，我就可以想要说些什么就说些什么，不在乎你的回应，也不在意你是否能回应。自己要的就是一个听众，一个可以安静至极的听众。“我怀里的这个姑娘叫琉璃，是神族姑娘，她很漂亮……我，很喜欢。”“但是，她喜欢的是锦绣，我很清楚这一点。”“我希望我可以将她当成是妹妹一样对待，不然我就变成了一个恶人。”“只是这种感觉很不好，但又无法说清楚，总之……很不好。”惊雷滚滚，霹雳不断，睡梦中的琉璃被惊醒，发觉身后的人紧紧的贴着自己，羞的自己不敢回头，不敢出声，甚至不敢有所动作。苏墨没有察觉到怀里的琉璃已然醒来，仍旧自顾自的继续与长生天‘交流’着。说完了琉璃，便是说自己。自己有很多问题希望长生天可以给予解答，可他也明白，纵然长生天能够给自己解答，自己也没办法去领悟。“你的眼睛很可怕。”“教宗告诉我，你在看着世人，看着一切，尤其是看着几位帝境强者。”“我不知道你是否真的在看着所有人，可是想来我是第一个如此弱小就能看到你的人类，并且我曾经借助过你的力量杀掉了一名圣境。”“你遗留在我体内的力量虽然只有一丝，却强大不已，只可惜，我没办法将其炼化，将其转化成为我的力量，或许是我还不够资格，又或者……这只是一个意外，你的意外。”石室里的温度忽然变得很低，琉璃冷的不行，忍不住的想要从苏墨的身体上索取更多的温暖。石室的温度在降低，然而苏墨的身体却在逐渐的炙热。那双原本有些模糊的眼睛突然变得越来越明亮，也越来越清晰。苏墨感觉自己完全被这双可怕的眼睛吞噬，旋即神智模糊，灵魂仿佛离开了自己的身体，而后进入到了一个充满着血腥味道，脚下是无尽血海的世界。苏墨没有为此感到多大的惊恐，而是平静的望着这个世界。之所以平静，是因为他并非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景象，之前诛杀许天路的时候，自己就曾经是遇到过这样的场景，有了第一次，第二次自然不会再像是之前那般的惊恐。滚滚血海如同汹涌的海面，浪花之下偶有白骨露出。天空也变得殷虹无比，真正的水天一色。没有声音，但充满了滔天的杀意。这里是什么地方？苏墨不知。耳畔突然传来急急的呼喊声，有人在叫着自己的名字。苏墨感觉身体骤然坠落，如同噩梦惊醒，猛然睁开自己的眼睛。琉璃一脸惊恐的看着苏墨，小脸儿苍白。苏墨看着她，轻声的问道：“怎么了？”“你，你刚才是怎么了？全身炙热如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