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一急,闪身离开木屋,直接落在海中一艘渔船之上。
视线往这艘渔船后方看了看,发现除了这一艘,海面上便再无第二艘渔船了。
船上那人,双目惊惶未定,右臂有一道血流不止的伤口,猩红的鲜血将他灰扑扑的衣裳染红。
将那人提了起来,问道:“怎么回事,你不是与潇然一起去了镇上,潇然呢?怎么只有你一人回来了?”
那人被凌华的突然出现吓住,眼神直愣愣,看着像是灵魂已经出窍一般,半晌都没说话。
等回过神来,似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一幕,说话断断续续,“水......镇子乱,来了水......”
水什么水,难不成是镇子被水淹没了?还是强盗官兵来了?
凌华暗骂了一句,把人丢回船上,直接几个闪身便来到镇子上空。
她站在高空俯视往下看去,眼里出现错愕之色。
怎么会这样?
镇子上已经乱成一团,尖叫声,哭嚎声不绝于耳,整个镇子已经被一伙儿穷凶恶极的水匪攻陷。
那些水匪的刀刃,无情地往镇子上所有的居民挥下。
见一个杀一个,所过之处,无一个活口,镇子上血流成河,全然不见先前的繁华景象。
丧心病狂至极。
凌华急切地在人群中锁定潇然的气息,她神识探出,在相邻的两条街找到了潇然......的尸体。
凌华的身体仿佛被雷电击中,僵硬在原地。
不断有人群逃离,甚至还有人从那具尸体上践踏而过。
凌华双眼瞬间充血,她颤抖地俯下身子,伸出手探了探潇然的鼻尖。
并无呼吸。
“潇......潇然......”
她嘶声唤着潇然的名字,半抱起潇然已经冰冷的尸体,那具已经冰凉的尸体手中,甚至还紧紧攥着两根冰糖葫芦......
指尖摸到一抹血色,凌华缓缓看去。
只见潇然的腰间,一个粗大的脚印,并一道险些将潇然拦腰砍断的刀痕赫然映入眼前。
只瞬间,便让凌华联想起方才看到的那些水匪。
愤怒在燃烧着凌华的理智,她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甲深陷入掌心,却感受不到丝毫疼痛。
是他们做的......
凌华用灵力将尸体上的伤口接上,努力让尸体显得不那么狼狈。
毕竟,小姑娘这些日子还挺爱美的。
她将潇然的尸体收入储物戒,又将那两根糖葫芦小心翼翼放好,缓缓站起身来。
前方有水匪已经注意到她,手持染血的长刃,狂笑着朝她砍来。
那水匪脸上带着残忍的笑,看着像是傻在原地,直愣愣站着的凌华,劈头一一刀砍了过来。
然而,刀砍在凌华身上,那水匪脸上的笑容瞬间褪去,满脸惊恐,踉跄着后退。
“鬼......鬼啊!”他不断后退着,随后拔腿就跑。
凌华淡漠地看了一下被震碎的大刀,双手微微托举,无数的黑藤自她体内迅速蔓延开,只瞬间便将整个镇子上的水匪都一个个绑了起来,升至半空。
原本镇子上慌乱逃窜的众人,惊奇地发现,这些黑藤看着恐怖是恐怖,可是却并没有伤害这镇上的人。
被黑藤缠上的,全部都是那一群挨千刀的水匪。
有个被几个身体强壮的百姓联手打伤的水匪,正躲在一户人家中养伤。
竟也被那黑藤闻着味儿,当着百姓们的面从家中拖了出来。
与其他的水匪一样,都被黑藤卷在半空中。
原本气焰嚣张的一众水匪,整整几百号人,此时只剩满脸惊惧之色。
他们是隔壁县术秦河上的水匪,最近由于官府集结了大批官兵围剿他们。
他们损失惨重,迫不得已丢弃地盘,逃离术秦河,来到了这方小镇。
想起先前如丧家之犬的遭遇,大家压抑不住心中的邪气,便想拿这镇子上无辜的百姓们开刀,去去心中的火气。
只是......怎么偏生遇到了这样邪气的黑藤?
镇子上侥幸躲过一劫的百姓们,惊魂未定地聚集在一处,满脸仇恨地仰头看着上方被控制的水匪们。
面对这诡异的一幕,他们心中的痛快大过恐惧。
凌华闪身来到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水匪面前,长指轻点他手中的长刀,从那长刀上斑驳的血迹中,感受到属于潇然的气息。
她语气笃定,“是你杀了我的弟子。”
原本眼神凶狼如狼的水匪,先是求饶,然后下意识否认道:“仙子,您定是认错人了,若是您的弟子,小的岂敢动手,何况小的也没那个本事啊!”
在落草为寇前,他也曾是大户人家出身,听说过仙人的传说。
凌华出现的一刹那,他便想起传说中的仙人。
只是,在这种时候出现,他们怕是小命休矣!
那沾染了凌华血迹的长刃就在他手上,他的狡辩过于苍白无力,让凌华心中的凶性一下子就迸发了出来。
这一刻,她的脑海里,想起的只有潇然那具冰冷的尸体。
那是她的大弟子,才拜师半年,她甚至还没来得及教她更多的本事,就这样死在了半月镇。
这让她如何能释怀。
现在的她,只想将眼前这一群水匪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天空中又凭空出现无数的黑焰,在百姓的敬畏,水匪的恐惧中,将所有的水匪都席卷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