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君恩不可谓不重！</P>

现在西苑是蓝道行主持炼丹。</P>

晏鹤年悄悄威胁，你玩童子尿、羊乳牛乳都可以，别给我整铅、水银之类。</P>

蓝道行迟疑：“开天辟地以来，日月不亏明、金不失其重。五谷肉鱼，容易腐朽，人食之亦然。食金丹可身安命延，这是天人合道、契合自然。”</P>

“嗯……小珣做玻璃镜，存着不少水银。稍后送给你全吃完、再行禹步，保你立刻体生羽毛、羽化登仙。”晏鹤年说着，就要让人取水银来。</P>

蓝道行连连后退：“不……炼丹不是这样。啊，师父别动手！徒儿知错！”</P>

晏鹤年抓着便宜徒弟一顿物理说服。</P>

蓝道士终于放弃金丹，改炼“人参养荣丸‘一类。</P>

晏家的养子养女和侄少爷看见晏鹤年服仙丹，羡慕地议论纷纷。</P>

常欢说：“升天还能回来吗？要是不能，我就不去，我有媳妇和儿子。”</P>

他看向阿豹：“你可以跟着去，反正你跟珣哥一样光棍一条！神仙也缺赶车牵马跑腿的。”</P>

“我升天就是神仙，还跑腿？”阿豹翻白眼，“到时候我娶几个小仙女做媳妇，想要多少钱就有多少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P>

“照你这么说，皇帝就是神仙了？”</P>

“那还用说？”</P>

……对百姓来说，皇帝的日子就是神仙日子。</P>

这日，晏鹤年陪着嘉靖皇帝微服离开西苑，到天坛附近的一处茶楼。</P>

嘉靖皇帝对外界的消息很灵通，兴致来时会微服出宫。</P>

从前有幸伴驾的是陶仲文、蓝道行这样的真人。</P>

现在伴驾的是晏鹤年这真仙。</P>

天坛前面的顺水胡同有一座三层的茶楼，主要做达官贵人的生意，有包间和观景台。</P>

晏鹤年进去，跟掌柜的要一个包间。</P>

掌柜的笑道：“近来看景的人多，没有包间呢！客人下次提前定。”</P>

晏鹤年晃了晃一块令牌，小声说：“安排一下。”</P>

锦衣卫。</P>

掌柜惊讶，再看看这群人的架势，连忙去安排，很快领着他们到观景最方便的包间。</P>

皇帝挑了挑眉……那块腰牌，晏鹤年跟他说过，晏家老宅被烧的现场捡的，原主是胡桂奇。</P>

胡宗宪让人烧晏鹤年的家？这事挺离谱。</P>

按理，皇帝要帮风头正盛的新宠臣芝仙出头。</P>

但晏鹤年说此事可能有误会，不必为难遇刺受伤的胡宗宪。</P>

唉！</P>

芝仙顾全大局，连老巢被人点了都能忍，为大明付出太多。</P>

站在雅间的观景台，刚好可以看到天坛平面白底的旨意墙。</P>

落日一点点藏在暗红的晚霞中，天色渐渐晦暗。</P>

白色的旨意墙上忽然呈现紫色和黄色的光点，像牡丹花一样渐渐浓郁、清晰，最后是一条龙和一只凤起舞翱翔。</P>

一阵风吹来飘渺的音乐，是教坊司的《灵霄羽衣曲》，乐曲庄严而疏朗，有淡淡哀愁。</P>

这就是京城最近流传很广的天坛祥瑞。</P>

随行的太监跪在地上，恭喜陛下道法精进，已是灵霄上君，所以天降祥瑞。</P>

皇帝对龙凤呈祥很满意，这说明什么？</P>

说明张真人传经时若说是真的，他就是天命所归！</P>

他笑道：“晏爱卿，这一处祥瑞预示着什么？”</P>

晏鹤年掐指一算，微微昂首道：“恭喜陛下，有捷报。”</P>

话音一落，锦衣卫指挥佥事陆绎，赶到这座茶楼，“噔噔”跑上雅间……</P>

“禀陛下！福建报十二场战事连胜，斩首、俘获倭寇三千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