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再锋利的刀，不停歇地猛砍，也是会断的。</P>

“只能这样了。”皇帝想着，微妙一笑：“朕放出风声去，谁骂海瑞最厉害，就去应天主持廉政。不用管别的，专抓廉洁。”</P>

你说海瑞不行？人品有瑕疵？</P>

你行你上啊！</P>

接下来，皇帝接连下令，让高拱主持新一轮的京察；</P>

开宁波海关，让内阁商议海关督饷馆巡海御史的人选，负责来往倭国的海贸！</P>

第三，重开宗学，选优秀宗室子弟入读，开宗室科举。</P>

第四，宗学内开设科学院，诏令郑王世子朱载堉做院正。</P>

“不，不……陛陛陛下！”朝臣一片哗然，就连内阁阁老都应接不暇。</P>

陛下不能一项项来吗？</P>

你同时放这么多王炸，我们顶不住啊！</P>

而且，你把大招都放完了，以后怎么办？</P>

主持京察，高拱熟门熟路，他公开放话：“至少有一半的人，是不合格的。”</P>

这话一出，又吸引了八成的火力。</P>

朝臣们顾着自己的官位，管不着其他人的事。</P>

砸下一连串的炸弹搅浑朝堂的水，晏珣依旧淡定地去文华殿给太子上课。</P>

百年大计，教育为本。</P>

路过内阁的时候，只见礼部尚书殷士儋怒气冲冲地从文渊阁冲出来。</P>

殷士儋，也是隆庆做裕王时的老师，但是存在感比较低。</P>

徐阶提拔裕王府老师陈以勤、张居正入内阁，偏偏漏下此人。</P>

晏珣跟他的接触不多，迎面碰上恭敬客气避让。</P>

殷士儋看到晏珣，毫不理会地甩袖走了。</P>

平时他不会这么无礼，这日是在气头上。</P>

晏珣纳闷，殷士儋跟谁怄气呢？高拱？</P>

听说殷士儋和赵贞吉都想入阁，殷士儋想走旧上司高拱的门路，但高拱不松口。</P>

这件事，晏珣不插手。</P>

正想着，高拱也走出来，见到晏珣笑了笑：“你来找太岳吗？他在里面。”</P>

晏珣不好说自己路过，只能点点头，跟高拱打过招呼之后走进文渊阁。</P>

张居正见到晏珣有一些意外，又说：“我正想让人找你。我们商量，宁波海关巡海御史一职，你去做如何？”</P>

“什么？”晏珣更惊讶。</P>

放炸弹炸到自己身上？</P>

宁波在浙江，不属于南直隶，不用籍贯回避。</P>

张居正说：“跟倭国的贸易非同小可，倭奴狡诈不可信、狼子野心，需要一个有能力又人品出众的人监管。我想来想去，你可以担任这一职位。”</P>

有这么一瞬间，晏珣怀疑张居正想把自己从小钧钧身边调走。</P>

但是，做宁波海关巡海御史的话，是不是更方便去倭国搞运输？</P>

“我可以出海吗？”晏珣问。</P>

“没这个先例，但你可以跟陛下请旨许可。”张居正回答。</P>

若是巡盐御史，可以在辖区内巡视。</P>

巡海御史没有先例。</P>

一般来说地方主官除非遇到战事出海追击，是不能出海的。</P>

但巡海御史还是京官编制，特派到海关，不属于地方主官。</P>

这里头就有可操作的空间。</P>

年轻人对外面的世界感兴趣，可以先哄着。</P>

张居正想让晏珣去宁波海关，是为了徐阶。让华亭徐家上宁波海关的船、帝党的船，以免徐阶真的被家族连累到身败名裂！</P>

晏珣动心了，想到朱翊钧又犹豫不决。</P>

张居正说：“你不是答应太子，活抓什么和什么？”</P>

晏珣精神一振。</P>

去一趟倭国，把丰臣秀吉和银子带回来。至于织田市，人妻他就不要了，留给舅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