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竹娘在众人面前被惨烈地烧为了灰烬。</P>

武司马接受不了自己的娘毁了心上人一生的罪恶，也受不了心上人活生生烧死在自己面前的惨烈，更何况，满城的疫病，因自己而起，事后追究起责任，他承受不起。</P>

多重刺激之下，他一口血喷出来，用尽全身力气，撞向大门旁的院墙……</P>

“砰！”</P>

一声闷响过后，血溅五步！</P>

现场先是一片死寂！</P>

“啊！”</P>

“啊啊啊……”</P>

继而响起一声接一声刺耳的尖叫声。</P>

这尖叫声里，夹杂着武夫人不可置信的惊呼：“相公！！！”</P>

继而她白眼一翻，仰面晕倒在地上。</P>

饶是老虔婆再恶毒，也顶不住眼前亲儿子在自己面前脑浆崩裂的惨状。</P>

她脸色苍白，眼神呆滞，口角流出可疑的水液，全身颤抖着双手抓向空中，口中言语含糊不清：“别过来！别找我……我再也不敢了……”</P>

这是——疯魔了？！</P>

坏事做多了，撞见鬼了？</P>

众人将目光投向人群里的王欣。</P>

王欣淡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在众人的目光中，不慌不忙的转身，走向她的小帐篷。</P>

一如她先前的态度——不治!</P>

众人又将目光投向三号院门口白须白发的老大夫。</P>

宋老大夫先前得知王欣拒绝给武老夫人看诊时，还摇过头，觉得她到底年纪小，心性还有待磨炼。</P>

所以他接过了武老夫人的治疗。</P>

这时却一言不发，也转身进了院门。</P>

来了两个专门敛尸的人，默默抬走了武司马的尸首。</P>

这是要抬到专门的地方烧了。</P>

今天众人的心情都太复杂，复杂到每个人都品不出是什么滋味。</P>

人群慢慢地散开，有两个与武夫人平日走得近的妇人，临走还是不忍心，默默将她搀扶了进去。</P>

最后，只剩下疯疯癫癫的老虔婆，一个人在风中零乱……</P>

冬日的夜晚还是很寒冷的。</P>

半夜，天空悄无声息飘起了雪花。</P>

凌晨，打扫卫生的杂役在一号院门口的雪地里，发现了一具被冰雪覆盖冻得僵硬的老妇人的尸体。</P>

很快，收尸的人过来，尸体被抬走了。</P>

整个过程无声无息，未溅起半点水花。</P>

过后，人们像是得了失忆症，绝口不提那晚上的事。</P>

仿佛那件事只是昙花一现，出现在人们的梦里一般。</P>

只有在后来的某个时刻，在李知州送往京城的奏章里，说起此次聊城疫情起因，提到了那么几句。</P>

而疫情过后，武司马府不复存在，武府，也很快搬走了，搬去了哪里，不得而知……</P>

此后的几天，疫情渐渐被控制住。</P>

慢慢有痊愈的病人离开了隔离区。</P>

小石头也是最早离开的病人之一。</P>

分别的时候，小石头和小歌儿都泪眼汪汪……</P>

有一就有二，被送进来的病人一天比一天少。</P>

而离开的人也一天比一天多。</P>

直到，一个月后，隔离区最后一批病人离开。</P>

曾经被隔离的地方，用醋熏，用艾熏，用硫磺熏……</P>

彻底消毒！</P>

解封！</P>

这些天，一号院和二号院，自从王欣接手后，除了那晚被冻死的那具女尸，再没抬出过一个病人。</P>

严格来说，那具尸体，生前也算不得是王欣的病人。</P>

王欣以实实在在的数据说话，向众人又一次展示了她与年龄极不相符的惊人医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