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P>

秦风笑容僵在脸上，不知是自己听错了，还是对方说错了。</P>

总之……</P>

肯定有人出错。</P>

五里河体育场，不可能拆除！</P>

“是真的。”</P>

武群书叹了口气，“我是偶然知道，你不来，我今天也会给你打电话。”</P>

“原因是……”</P>

“国家发展需要！”</P>

“元旦过后，你们辽东省政府就会给辽东俱乐部发正式通知。”</P>

真的？</P>

秦风半张着嘴，皱眉盯着武群书，眼神中满是惊愕疑惑。</P>

武群书又轻叹一声，点了点头。</P>

是真的？！</P>

秦风怔怔道：“盛京五里河，刚刚修缮，地暖的商标都没摘，说拆……就要拆了？”</P>

“政府会对你们辽东出资部分做出补偿。”</P>

“就不是钱的事！”</P>

秦风一下站了起来，叫道：</P>

“盛京五里河体育场，见证了龙国足球兴衰，见证了辽东队浮沉，是辽东球迷的信仰，也是辽东俱乐部的精神象征！”</P>

“说拆就拆？”</P>

“我不同意！”</P>

武群书绷着脸，没有任何表示。</P>

僵持几秒。</P>

秦风缓缓红了眼圈，咬咬牙，低声下气道：“领导，求您帮忙，想想办法……”</P>

秦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的武群书办公室。</P>

体育场本就是国有资产。</P>

国家发展需要。</P>

不是任何因素可逆。</P>

最多半个月。</P>

1月中旬。</P>

盛京五里河体育场将正式拆除。</P>

当晚。</P>

秦风落地盛京。</P>

打车直接到了五里河体育场。</P>

下了出租车。</P>

天空飘着细雪。</P>

眼前五里河恢弘横陈在夜幕中，外墙霓虹闪烁，映得正门上方，盛京辽东五里河体育场几个黄铜大字熠熠生辉。</P>

抿紧嘴唇走到近前。</P>

伸手按上五里河体育场墙壁。</P>

秦风双眼缓缓瞪大。</P>

五里河体育场……</P>

是暖的！</P>

这一刻。</P>

秦风似乎感到了五里河的砰砰心跳。</P>

轻抚墙壁。</P>

缓缓绕着体育场走了一周。</P>

再回到正门。</P>

秦风找到值班工作人员。</P>

进到五里河体育场内。</P>

让值班人员帮忙开灯。</P>

秦风摸黑坐到了辽东教练席，他常坐的位置。</P>

黑暗中。</P>

正对面辽东新世界的白色大字有些模糊。</P>

四面看台上空无一人。</P>

但秦风却隐约听到了万千球迷吼声。</P>

“辽东加油！”</P>

“进一个！”</P>

“辽东必胜！”</P>

“……”</P>

“辽东辽东，你没有极限！”</P>

“辽东辽东，你永远前行！”</P>

“……”</P>

吼声又化成整齐歌声，在秦风耳边不停回荡，隆隆作响。</P>

看台上。</P>

李问康、隆巴多……</P>

无数辽东球迷挥舞着辽东队旗，吼得唱得面红耳赤，热泪盈眶。</P>

一双双手臂高高举起。</P>

都是在为辽东进球欢呼……</P>

突然啪的一声。</P>

五里河体育场灯火全部点亮。</P>

火红的座椅。</P>

翠绿的草皮。</P>

屹立的球门。</P>

所有的一切，在迷蒙雪雾中寂静无声。</P>

秦风起身走到场边。</P>

“兹拉坦，射门！”</P>

“小莫子，小心背后！”</P>

“小赵，出球再快点！”</P>

“徐波，加速！”</P>

“继续进攻！”</P>

“别哭……”</P>

“我们是冠军！”</P>

“……”</P>

草皮上幻化出一道道身影。</P>

伊布40米开外的惊天远射。</P>

莫德里奇一记“克鲁伊夫转身”，突破西班牙队长耶罗。</P>

徐波千里走单骑。</P>

佩佩缠着绷带，因为失误抱头痛哭。</P>

张雨霖伤愈归来，进球后嘴角帅气翘起。</P>

一座座冠军奖杯举过头顶。</P>

所有辽东球员抱在一起，又唱又跳。</P>

“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闯九州啊……”</P>

秦风露出笑容，跟着唱了起来。</P>

眼前一切倏地不见。</P>

空无一人的草皮，渐渐被白雪覆盖。</P>

“说走…咱就走啊……风风…火火……闯九……州……”</P>

秦风的歌声变得断断续续，最终难以为继。</P>

灯光下。</P>

他脸上晶莹一片。</P>

雪越下越大。</P>

秦风站在那里。</P>

久久不动。</P>

慢慢白了肩头……</P>

元旦假期过后。</P>

辽东省政府正式下发文件。</P>

2000年1月11日上午11点整。</P>

盛京五里河体育场。</P>

准时爆破拆除！</P>

之后五里河体育场所在的青年大街南段，将建成名为“金廊”的中央商务区。</P>

消息一经发布。</P>

在社会上引起轩然大波。</P>

无数辽东队球迷从全国各地赶到盛京。</P>

在李问康等人带领下。</P>

众人聚集到五里河体育场，拉起横幅，“誓死保卫五里河……”</P>

其中不少球迷还支起帐篷，就吃住在体育场外。</P>

无论政府出面如何解释劝说。</P>

辽东球迷都没有散去的迹象。</P>

最后还是秦风亲自出马。</P>

才劝得一众辽东球迷离开。</P>

1月11日。</P>

上午10点。</P>

天气晴好。</P>

五里河体育场周围开始警戒。</P>

严禁一切车辆行人进入。</P>

秦风、克鲁伊夫、钱智松、老帅商印、李问康……</P>

一帮人走上了距离五里河体育场4公里外的高层建筑顶楼。</P>

远处。</P>

五里河静静躺在那里。</P>

从这个角度望去，还能看到看台上“辽东新世界”几个白色大字。</P>

所有人都紧抿着嘴。</P>

等待最后时刻到来。</P>

10点57分。</P>

呜的一声。</P>

刺耳警报拉响。</P>

五里河爆破进入最后3分钟倒计时。</P>

身边忽然响起抽泣声。</P>

老帅商印已是满脸眼泪。</P>

钱智松牙关咬得咯吱响，也止不住泪水滚滚而下。</P>

李问康更是嚎啕大哭……</P>

盯着阳光下的五里河。</P>

秦风拳头紧握，心头堵得厉害。</P>

时间到了11点整。</P>

没有预想中的爆炸火光。</P>

五里河体育场一圈外墙突然从中断裂，瞬间坍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