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不闻越走越快,大有想要溜走的意思。
“说起来,我昨天捡到了一张帕子,上面好像绣着红色的兰花……”我的话还没有说完,面前突然闪回了一道人影,“什么帕子?快给我看看!”
见我从袖子里取出帕子来,钟不闻就想伸手夺走,还好我早有防范,及时地后退了两步,“哎哎!不是说好看一看吗?你怎么还上手抢了?”
说着,我又摊开手里的帕子,只见那方素帕上,一株红色兰花开在一角,颜色鲜艳得仿佛要沁出绯色来,真是像极了它的主人。
钟不闻看着这张帕子愣了许久,才道,“你从哪里捡到它的?”
“就昨天啊,我出去了一趟,在路上碰到一个红衣女子,她的帕子被风吹掉了,我本来是想捡了,可是……”说到这里,我又想起那个古怪的香气,继续道,“这帕子上面有股香气,我闻了就迷迷瞪瞪的,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个女子已经走了。”
“阿兰……”
他一边盯着这张帕子,一边心不在焉地道,“她为什么又出现了?”
“师兄?”我在他眼前招了招手,疑惑地问,“这个帕子真的是阿兰姑娘的吗?”
“你知道我昨天被这香薰晕了,还中了尸毒……”我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因为后面发生的事情却是不能和钟不闻说,我顿了顿后极快地道,“还好我命大还活着,不然等你回来,我都凉了……”
“不说这个了,你和阿兰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见我的追问,钟不闻这才抬起头来看向我,只见他脸上闪过十分挣扎的神情,还不敢直视我的眼睛,“你先答应我,不许笑!也不许打断我!”
我点了点头,义正言辞地道,“你说吧。”
……
相比于问情的刻苦修炼,钟不闻从小对修炼是毫不上心,平日里的课业能逃就逃,逃不了就在课堂上写话本子。他醉心于研究各种稀奇古怪的秘闻传记,就连藏书阁里的禁书都被他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与其说他是个修士,倒不如说他是个作话家。
因为他不仅喜欢看这些杂书,还喜欢自己动手写,也是因为这样,他才去当派遣弟子,借机下山以周游天下,搜集四处的古怪传闻,将它们都编撰进自己的话本子里。
而其中,就有一个这样的故事——
传闻,有一个名叫许俞的书生,在进京赶考的途中,路过一户姓蒋的人家在庆祝府中老太君的生辰宴。
许俞在经过这蒋府时,突然发现其中有一位宾客是自己儿时的好友,叫作马生。
马生一看见他,很欣喜地唤他来赴宴,许俞不好推脱,便和他一同进了蒋府里。
落座后,许俞看见马生一身的绫罗绸缎,想必是日子过得不错,便赞叹道,“马生,多年不见,你如今倒是出人头地了!”
“哪里哪里……”马生笑着摆了摆手,“不过是做些小买卖罢了。”
“哪比上你许大才子,进京赶考,迟早都是做官老爷的人,到时候可别忘了小弟我啊!”话音刚落,马生就给许俞倒了满满一杯酒,“来来来,敬你一杯,愿你早日金榜题名!”
许俞连忙回了酒,一杯酒下肚他就感到浓烈的酒气直冲天灵盖,眼前的景象一下子就变得模糊了起来。
“怪哉……”
他迷迷瞪瞪地道,“这酒水闻着没什么香气,怎的这般厉害?”
马生哈哈一笑,“这是蒋府自家酿的酒,他们家可是这附近远近闻名的酒商,尤其是这石馥酒,初闻无味,却是回味无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