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奴笑着点点头,退下了。
很快,一道人影从身边擦过,水晶珠链被轻轻撩起,“叮零……”
“来了?”
我漫不经心地抬起头,一身绯红衣裙的阿兰正坐在我面前,只见她朝我微微一笑,宛如枝头的兰花盛开,“好久不见了。”
“喏,给你。”我取出那枚珠花簪子,继续道,“你约我来这里,不会是来叫我陪你喝茶的吧?”
阿兰笑了笑,随即垂下眸光,将兰花簪子拿了起来,她看上去确实很喜欢这支簪子,“自然不止是这些,我请你来,是想要邀你一同赏曲的。”
“既然你送了我这簪子,那我也该回你一些东西才是。”说着,她将一枚青玉铭牌放在桌子上,推了过来。
我只是扫了一眼,便看清了上面名字刻的是,钟不闻。
“这是什么意思?”
我压了下眉头,“你该不会是想说钟不闻在你们手中,要威胁我将金身骸骨交出来吧?我已经把它交到安国寺的辟尘大师手上了,我自问没有这个本事可以从大师手中将金身骸骨夺回来。”
话音才落下来没多久,龟奴奉上来了焙制姜枣茶的东西和泥炉小壶,“二位小心烫,姜枣茶上齐了。”
烧得八分开的热水咕嘟着,趁热放进红茶叶和红枣,滚烫的水蒸气瞬间弥漫开来,一时间我和阿兰之间隔着一层薄薄的水雾,令我有些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
只是我并不担心什么,相反的是,我的内心还十分平静,说实话,我并不相信钟不闻真的落到了他们手中,只是一块青玉铭牌罢了。钟不闻还曾经把这块铭牌弄丢过,算不得什么。
不过,我隐隐觉得,他和阿兰之间的联系还没有结束……
听了我的话,阿兰只是笑道,“你想太多了,我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原不怪我想得多,只因为上次与阿兰见面的时候,我们还和她引来的黑衣死士打得不死不休,可谁曾想,现如今还能同坐一桌喝茶赏曲。
“不过……”阿兰话锋一转,“你是在找钟不闻?”
我端起泥炉上的小壶,往杯盏中注入茶水,蒸腾的热汽迎面而来,我淡淡地道,“不错,我确实是在找他。”
说来,我不担忧钟不闻的下落被阿兰或她身后的人所知晓,现下能找到他才是最重要的。方才我在街上探查过,却没有发现任何标记……
“既然如此,那阿兰姑娘不妨告诉我,这块铭牌是从哪里得来的?”
阿兰却是对我一笑,“我只负责把东西交到你手中,至于来龙去脉我也不清楚。”她的话音刚落,一阵清越的丝竹乐声随之响起。
八角台上,那名凉族舞姬再次出现了,她今日穿得一身雪白舞裙,恰如一朵清丽出尘的天山雪莲。
我低头抿了一口热茶,视线一同落在了楼下的八角台阁上,但心思却全然不在这舞曲上。
想起昨夜在噬阴阵法看到的景象,我总觉得钟不闻是故意藏起来的,或许是出自于某些原因,他现下不能与我见面。可他潜入了安国寺,辟尘大师以及众僧怎么会不知道?
我忽而想起南无漪说过的话,难道是辟尘大师故意而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