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慵懒闲适地缓缓转动茶壶，一举一动都风雅至极，美得像一幅画。</P>

唐苏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她很难把面前的人，和刚才虚弱到几乎立刻要死去的人联系在一起。</P>

他几分钟前因为痛苦冷汗，黑发黏在脸，衣服乱七八糟套在身上，因为疼痛，细却有力的腰身都是紧绷的。</P>

现在，明明进度条还是在95%的危险范围，他干净孤傲的眉眼是那么有力，好像他只要还没消散，总是无惧生死，有看破全局的从容和自信。</P>

“苏苏，该你落子了。”</P>

唐苏低头整理衣裙。</P>

如果白月光的救助任务必将失败，那系统也会同时消失。</P>

任何救助任务的失败，隐患条达到100%，系统都会爆鸣消散。她会失去系统，也失去奖励体系，和国风技能的进阶。</P>

她紧张地心跳也跟着加快。</P>

如果系统消失，现在的她是否能承受。是否没有系统，她也能继续走下去？</P>

她担忧地眉头紧锁。</P>

可以。</P>

会辛苦。</P>

但也不是不行。</P>

或许是唐苏发呆的时间太长，解怜客唇角微扬，露出浅浅的笑。</P>

“有心事的人是赢不了的。”</P>

桌上棋局胜败已经很明显，他视野里是模糊的她，看着她呆呆的表情，还有茶杯里倒映的他，那半死不活的羸弱，真是太难看了。</P>

解怜客撑起手臂起身坐直，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认真。</P>

“你不说我不问。你想说，我便听着。”</P>

他神色无波澜，安静地垂眸品茶，微风吹动额前碎发，如同她记忆中的一样，任何时候都那么从容，自如，情绪稳定。</P>

唐苏感觉到她的一大堆秘密，好像狠狠堵在喉口，想要与人倾诉，但又无人能说。</P>

现在她微微张了张嘴，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但在遇上他眉眼后，又突然闭上嘴。</P>

不能。</P>

系统是她穿越后的底牌，任何人都不能说。</P>

唐苏斟酌了下，换了个方式：“我有一个朋友……”</P>

解怜客含笑望着她，笑意似乎微微加深了些。</P>

唐苏僵硬了片刻，重新说：“我和你讲个故事吧……”</P>

“以前有个人，她打小身体一直不好。医院诊断为自闭症，说她这辈子只会越来越糟，不会更好了。”</P>

“但她妈妈不相信，求医问药，又带她去看大海，又去海洋馆和海豚交流，只因为听说海豚的叫声可以治愈神经类的疾病。”</P>

“后来有一天，她真的突然好了，妈妈特别高兴，觉得医院不过是误诊而已。但更多的问题出来，她和常人，总是不一样的。”</P>

“她努力学习，争取不需要妈妈陪读，后来努力考上师范大学，还考出教师资格证，去做了普普通通的幼儿园教师。”</P>

解怜客安安静静听着，目光没有游离，认真看着她。</P>

春风很柔和，温暖的风夹裹海棠花的香味。她在说，他在听。这是什么神仙日子。</P>

唐苏低头整理裙角：“后来，她接了个任务，几乎要失败，会有很大的惩罚。”</P>

“她觉得，如果有惩罚，她就受着。但如果没有惩罚，任务能完成，那是最好。”</P>

解怜客沉淀安静的眉眼，突然抬起。</P>

“她愿意接这个任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