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P>

越来越过分的要求，都被他淡然应下。白月光听话的让人困扰。</P>

他白衣如雪，两人并排泡着灵泉河水。他靠她那么近，她能感受到他沉淀安静的气质，温和内敛，却莫名有一种辛酸。</P>

他身上一定很疼吧。这么能忍痛的人，一声不吭露出那么无波澜的表情，他身上无时无刻不在疼，疼的几近虚脱。</P>

唐苏侧脸望了望他，然后抬起雪白的小腿，对着河流踢了一下水。</P>

晶莹剔透的灵泉水花，在小舟边溅开，有些水溅在他身上，脸上，手背上。水滴在空气里泛出雪白晶莹的金光。灵泉水滴在阳光下，煞是好看。</P>

她发现白月光的目光看过来，然后她转头对他笑了一下。</P>

“好看吗。”</P>

“好看。”</P>

他回答依旧乖巧，那么的坦诚。</P>

解怜客抬起手掏出一只竹笛。他苍白的手抚上竹笛，大手纤细，骨节分明，青蓝色脉络清晰起伏，风雅至极。</P>

“苏苏，为我唱一首歌罢。”</P>

白月光少见的主动要求一件事，让她倍感诧异。</P>

他们顺流而下，一路浸泡灵泉水，本就消耗时间。她想了想，应下。</P>

“我唱国风的歌，你替我伴奏。”</P>

“好。”</P>

孤江一叶小舟，竹筏扬起清越的竹笛声。</P>

悠扬空灵的竹笛，应和巴蜀女孩温柔悦耳的歌声，顺着巴蜀连绵起伏的大山远远传荡开，如同一卷跨越千年的水墨古画。</P>

“可我长相思兮，长相忆……”</P>

“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扣我心弦，又何必相遇……”</P>

解怜客安静垂眸，手臂自然抬起，干净有力的手指按竹笛孔。他身姿挺拔修长，站在竹筏上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实在是一双安静且孤独的眼睛。</P>

巴蜀女孩歌声空灵悠扬，带着懵懂年少的纯真，只是在哼唱当今年轻人最爱的流行国风歌。</P>

是街边脍炙人口的国风歌，仅此而已。</P>

“可惜，今夕何夕会别离……”</P>

“山有木兮，君无意……人生至此，三千顽疾，唯相思难医……”</P>

一曲唱罢，解怜客攥紧捏紧的右手，也缓缓松开，他就这样安静站在竹筏上，垂眸望着她，任由河风吹过他的碎发，无端端给人一种破碎感。</P>

他好像要碎了。</P>

少年的神明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爱，却偏偏在今晚要别离。</P>

他无惧生死，但面对她，心中偏偏冒出一个让他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执拗念头：如果能活的长久，如果能没有病痛，如果能拥有长久的生命，和普通人一样活百年……</P>

要不然我们就这样过一百年。</P>

他有很多话想要告诉她，却只能压抑克制，隔着普通人的距离，却想亲亲她蕴满笑意的眼睛。</P>

唐苏穿着素净的汉服广袖，脸蛋白里透红，因为沐浴了六阶灵泉水，也亲眼看见白月光沐浴了六阶灵泉水，让她心情快乐的不行。</P>

她就如同一只穿着汉服广袖的蝴蝶，快乐地跳下竹筏，转头伸出手，笑眼弯弯像是盛满世间最明亮的阳光。</P>

“来，我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