踱步走出一号楼，周观鱼刚步入学校后方的操场，便瞧见迎面而来的众多国二局人员。</P>

望着向自己包围而来的人族修士，周观鱼面色淡然，双手背在身后，神色似乎并不着急。</P>

四周包围而来的国二局人员，也在局长李愉志的领导下，形成一个半径为五十米的圆圈，将周观鱼团团围在中心。</P>

李愉志停下步伐，目光锁定包围圈中心的周观鱼，沉声道，“我是叫你周老师，还是梦魇？”</P>

“诸君随意便可。”周观鱼回道，神态放松，就算被层层包围，也不显惧色。</P>

“好，”李愉志应道，“那我便叫你周老师吧。”</P>

周观鱼微微颔首，算是对此的回应。李愉志见状继续说道，“既然生为人师，就算是异类，也不该对学生做残害之事，你又为何地对你的学生种下心魇（梦魇种子）？”</P>

周观鱼一愣，显然对此颇为诧异，没想到这位人族中的领袖，居然没有一上来就对自己喊打喊杀，反而和自己聊起师德之事。</P>

虽心中意外，但他不介意多聊一会。毕竟在那漫长的时光中，观摩人族思辨，本就是他的兴趣爱好之一。</P>

周观鱼望向李愉志，语气平淡，“不管你们人族的修士信与不信，心魇之事，并非我本意，实则是那些孩子们主动求我所得。”</P>

“邪祟果然满口谎言！”一名国二局队员，面露愤意，对着周观鱼怒斥道。</P>

李愉志抬手打断那人的愤懑之言。不过，此番怒斥也点燃众人对邪祟的仇恨，看向周观鱼的目光中透着厌恶，作势欲攻。</P>

若非李愉志并未下达攻击的命令，只怕数百道五行术法已经向邪祟轰去。</P>

“本非你本意？”李愉志皱眉，看向周观鱼的眼中透出疑惑。</P>

对此，面对众人的愤懑，周观鱼面色如常，视线落在李愉志与他身旁的几位高阶修士身上，回应道。</P>

“事实如此，你人族孩童喜好欺凌同族，每有受辱者，便会向我等为师者哭诉。然而，我效仿其他人族师者，对欺凌者授以口头说教，可惜收效甚微。”说到这里，周观鱼脸上露出叹息之意，双手一摊，“遂之，欺凌者仍然欺凌同族，受辱者仍旧受辱。”</P>

他看向李愉志反问道，“此番何解？”</P>

面对他的反问，李愉志已是紧锁眉头，周围原本义愤填膺的国二局人员眼中都露出诧异之色，没曾想这邪祟还真有几把刷子，简直就像真的在学校里认真负责地当老师一般。</P>

“慎独！”站在李愉志旁边的李铁林喝道，目光同样盯着周观鱼，“你这邪祟巧舌如簧，内里却毫无人性，你明知心魇副作用极大，严重者丧失心智，滥用者体虚而亡，仍然肆意使用。</P>

“可见本质上，你这等邪物，只是披着身为师者的外皮，做残忍嗜血之实。”</P>

李铁林一番言说，瞬间道出本质，在场的众人都露出恍然大悟之色，这邪祟果然诡辩如斯，三言两语差点就让在场大多数人信以为真。</P>

“呵呵……”，一声轻笑响起，李铁林看着场中被包围的周观鱼，不知他为何还笑得出来。</P>

“你便是李芮的爷爷吧，”周观鱼看向李铁林说道，闻言李铁林脸色微变，不知这邪祟为何提自己孙儿，“别忘了，我可是邪祟，”周观鱼面带笑意，“我在你身上嗅到和李芮同样的血脉气息。”</P>

“你可知李芮是如何评价你的？”周观鱼盯着李铁林微变的脸色，欣赏着他欲言又止，想要阻碍周观鱼继续说下去，心中又渴望听到问题答案的模样。</P>

抿嘴一笑，他继续道，“冷漠、无情，在无数次找我寻求治疗的会面中，李芮都在睡梦中哭诉你的残忍，作为他唯一在世的至亲，你将还是幼童的他，独自扔进家族子弟学校，让他饱受家族敌对势力子嗣的欺辱，让他受尽同宗子嗣的鄙夷，让他在痛苦、绝望、无助中一点点地长大。”</P>

“然后，在某一天，你又回来找到他，将他带走，来到完全陌生的绥州。”周观鱼说着，目光盯着李铁林，看着他面色紧绷，眼中溢出藏不住的痛苦。</P>

“原本这孩子还以为你想通了，满心欢喜的以为你终于愿意来搭救他，可惜，终究是错付了，到达绥州他才明白，自己只是家族用来联姻的工具，主导者正是他的亲爷爷，而他也再次对你失去希望，这一次彻底的失去了。”</P>

梦魇的声音不大，却能清晰地传遍校园，周围的国二局队员都是瞪大双眼，对于梦魇爆出的八卦惊为天人，原本以为的大家族会是怎样的光鲜亮丽，却不知内在竟然是如此的凄惨可怜。目光都似有似无地扫过李二爷的身上。</P>

李愉志身旁，李铁林咬紧腮帮，双眼已经布满淡淡的血丝，似乎在强忍着怒火，喝道，“邪祟，你懂个屁！”</P>

下一刻，李铁林已经闪身而出攻向邪祟。</P>

“来就手底下见真章吧，就让我替李芮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不称职的爷爷吧！”周观鱼淡然道，随即右手一挥，一股浓郁的灰色雾霾自周观鱼体内爆发，瞬间涌向四周，似乎准备将整个镜花水月范围内的学校笼罩。